目光交织,神色坦然。
“两年前,你来找瞿方泽,我在他办公室,还记不记得?”
单荀回想一会,道:“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你?”
已经记不清了——具体的第一次见面,当初比较没有留过心。
萧君漠道:“第一次。你穿了件修身西服,来开会。”
单荀点了点头,笑道:“很帅?”
萧君漠道:“想干你。”
单荀笑出声来。
萧君漠又道:“不过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找个床伴也不难,就没执着下去。结果到了年会,你来招惹我。”
毫无疑问,就是喝醉以后吻了他那件事了,萧君漠给他白做司机,还被讨了个吻。过后他担惊受怕,结果对方替他保了密,心里对这人印象特别好,就下意识多来往了。结果春节一过,约炮事情一出,对方居然是同类。
“然后就喜欢了?”
“我有那么贱么?”萧君漠道,“就想跟你上床而已。”
单荀但笑不语。
萧君漠又道:“但时不时见面,难免又分了些注意过去。”顿了顿,“网上认识了循循善诱,觉得这人挺有意思,如果是同类,也可以试上一炮,结果听到声音——做梦都没想到。”
单荀笑起来:“准确说来,我还是在游戏里被你彻底盯上的。”
萧君漠道:“你完全认不出我的声音。”
单荀抿了抿唇。
萧君漠道:“也不奇怪。”
两人都不再开口了。
鼻腔内都是jīng_yè的味道,好像空气中每一粒分子都变得粘稠了,撕扯开,中间还缠着丝丝缕缕的银线。单荀忽然觉得,其实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是黏糊状的,你可以将他们分开,但很难将他们扯断。
就这么搂着养了会神,两人都起来去洗澡,单荀又去厨房温了碗牛奶,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喝完,便吹着空调睡下。时间还不是很晚,平常打游戏也好,看剧也好,这时候还正在兴头上,今天却都累了,没多久就双双入眠。
因为萧君漠背上有伤,单荀让他侧着睡,两人拥眠,也好固定他的姿势。到了半夜,起来上厕所,却发现自己是背对对方的——睡觉喜欢翻身的习惯还是改不了。伸手开了台灯,穿上拖鞋,站起身,才见床上那人睁着眼看着他。
吓了一跳。
肩膀闪了一下,抿嘴笑起来:“吓死我。”
萧君漠只将被子盖到肚子,赤着胸膛和胳膊,保持着睡前侧身的姿势,脸上没什么睡意,目光微黯,看不出情绪。单荀尿意太急,见他不答,索性先去了卫生间,解决了问题才重新钻进被窝,也没关台灯,手搂过去轻轻摸他的背,对方缩了一下,他便不敢动了。
“很疼?”他皱眉,“是不是发炎了?”
萧君漠略微拧眉,若有所思。
见他完全对自己视若无睹,单荀直起身,正欲翻到他身后察看,对方忽然伸手将他制住,单荀动作一顿,也不反抗,重新躺回去。萧君漠将目光从他脸上渐渐下移,落到脖颈上,手也跟着往后摸过去,最终,落在右边后肩,靠近手臂的地方。
单荀略微侧头,眸光一沉。
没想到今晚会做到这一步,事先也没防备,就这么忘了。
萧君漠食指指尖在那枚淡化的牙印上摩挲,半晌,又轻轻一按。
单荀锁眉,还在组织语言,就听他声色一沉:“还是等不及了。”
两道目光交织,难得的,没有火花相交。
单荀道:“太晚了,明天我给你说清楚,连更多话一起。”
萧君漠不说话,单荀转身熄了灯,身子往前蹭了些,揽住他的腰,合上眼。
他很困,但高估了自己的心态,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至少十分钟,一直睡不着。从呼吸来看,对方大概也还醒着。有点想翻身,稍作犹豫后还是放弃了,扣在对方腰上的手在温热的皮肤上研磨了两下。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上面颊。
“你知道我不会走,所以我说什么都是放屁。”
大概安静了十来分钟,啪嗒一声脆响,台灯亮起来,床头这片狭隘的空间被橘色光晕填满。将两人的肌肤也镀上一层病态的蜡黄,好像八十年代的旧电影。单荀面色很不善,眼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即便发生过几次争执,萧君漠也没见过他真正生气的样子。
现在也不敢确定,但至少比以前沾一点人气了。
单荀盯着他,抿了会唇,才缓缓道:“睡前说了那么多,你一句也没听进心里。”
萧君漠不言。
单荀道:“你在怕什么?”
两相无言。
岑寂过后,单荀叹了口气。
有什么办法?既然做了选择,就只好后退一步。
“既然要跟你过了,我的事,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但在问之前,别下这种结论,知不知道?”单荀道,“我从来没想过你不会走,你怕什么,我就怕什么,你觉得我是块石头,但石头缝里,也长了肉。”
在他腰肉上捏了一把,脸上带了点笑,继续道:“我出柜十多年了,上过床的人不超过十个,次数超过一次的,除了辅导员,就是你。”
萧君漠身子有了一点动静。
单荀继续道:“我没你想的那么yín_luàn,也不是没人插就过不了日子。我有我的原则,对人对事,最排斥拖泥带水。想维持就维持,要断就断个干净。上过一次那些人,长什么样我都忘了,有的从头至尾也不知道做的什么工作,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