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似乎犹豫了一下,坐在椅子上没有回应,双眸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疑惑地看回去,莫名觉得这家伙——像是不想我走的意思?
“小哥……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闷油瓶停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都什么毛病,我心里笑了一下,不是应该我担心他走的吗,这会儿怎么好像掉了个个儿?难道这家伙怕我会丢下他?得了吧,就只有这闷大爷玩儿失踪的,他不乱跑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么不着边际地慢慢想着,我左拐又拐出了医院后才找到一家小超市,拿了一个软胶的热水袋后顺便又买了瓶水,在付钱的时候正好看到收银台前边摆着的棒棒糖,心里不知道怎么就起了些恶劣的心思,顺手抽了两支柠檬味的棒棒糖一并给了钱。
走出超市的时候手里已经提溜了一个小小的塑料袋,我站在医院对面的人行道上等着t字路口的红灯变绿,视线很自然就转到了医院外面的墙壁上,不经意从左到右把墙和里面的楼看了一遍,灰色的围墙上攀着爬山虎,门前又有一棵高大的魏树挡着,我恍惚觉得这个场景好像有些熟悉。
不过还有一点不对,似乎……似乎这幅场景出现的时间应该是晚上。
晚上?我心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上次大半夜来这家医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要记得才是真奇怪。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跟着绿灯过了马路重新走进医院,等转回去的时候到厕所的洗手池,把热水袋里面灌上了一半的冷水。
给他在额头上捂着,应该会舒服一点吧。
这么一边想着就推开了病房的门,旁边已经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都很年轻,男的身材中等,留着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的时髦发型,我尤其注意到他手上的皮肤很是细腻干净,像是拿手术刀的外科医生。
而女孩子活泼俏皮,是个涉世不深的小丫头,一双眼睛透着灵动温和,此刻目光正不停地转来转去,显得有些惊讶,但又有些欣喜的模样。
“哎呀,你的身上怎么还有这么大一片纹身……诶?”
闷油瓶上身光裸着安安静静坐在病床上,身上的纱布已经被拆卸下来,这时候那个医生正在换新的上去,我看到闷油瓶神情放松,意外地让我觉得他似乎心情很好。
而在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就立刻移到了我身上,让一直注意着闷油瓶的小丫头也发觉了我的存在,立刻过来给我打招呼:“您好,您就是吴先生吧。”
我点了点头,那个医生听到声音也转过头来,把闷油瓶身上的纱布缠好了以后将棉棒和药都放在了一边,用毛巾擦了擦手伸出来跟我点了一下头:“我姓李,您叫我小李就好。”
“我姓刘,吴先生可以叫我小刘!”
我有些无奈地跟小丫头打了招呼,结果后者倒是被小李盯了一眼顿时消停,我随即伸出手跟小李握了握,目光对上他的眼睛,发觉这个年轻的医生似乎有种沉稳从容的气质,但这种气质却给我带来些奇怪的感觉,“麻烦了,他的伤口……”
“已经处理好了,发炎引起的发烧,只要炎症消了就没有问题,来得很及时。”小李笑了笑,不过这么一对视以后我才忽然发觉,他之前看向闷油瓶的目光像是有些疑惑和探究的意味,不过隐藏得很好,两次都是装作不经意扫过去,只是他的身体朝向偏移出卖了他。
要不是这几年在盘口混了几年,我是肯定看不出来的。
“那就好,小哥,你躺下好好休息,把这个敷在头上会舒服一些。”我从袋子里拿出冷水袋贴在闷油瓶头上,他的双眸眨了眨看着我,既不躺下也不伸手扶住,等到我都觉得奇怪想要催他的时候这才点了头,慢吞吞穿上衣服躺下去。
这家伙这是什么意思,故意要把我当免费劳工吗?我有些奇怪地看着闷油瓶,有心想问,但是转念一想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这家伙比这奇怪的举动有的是,都一件件来纠结还用不用过日子了?
小丫头看着人躺下连忙过去给闷油瓶挂点滴,期间还顺便把闷油瓶对于针扎面不改色心不跳形容得跟被小鬼在地狱里滚了趟油锅又拿鞭子抽了八百来回却我心自岿然不动一样壮烈,听得我直抽抽心道夸人是这么夸的么,要不是看着闷油瓶的状态一直不好都恨不得说我不认识闷油瓶,然后先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然而我转念一想,闷油瓶他妈的还真是有魅力,怎么就没姑娘这么夸我呢。
我这么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结果这丫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立刻就睁开眼把头转向了我,我心里有些尴尬,这么眨了眨眼,故意咧嘴傻笑了一下:“小哥,你先休息吧,我跟他们过去拿点药,等打完了咱们就回去。”
说完了也不等闷油瓶反应,这么迅速出了房门。
结果刚出来就看到一个穿着护士衣服的人刚好从我面前过去,我下意识给她让了路,却莫名其妙觉得这一晃有点眼熟。
那身影有点像……我皱眉想了想,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云彩”两个字。
被这个奇怪的结论弄得有点懵,心说云彩早在巴乃就死了,尸体我都是亲眼见到过的,怎么可能有假。苦笑了一下自己神奇的错觉,不再去想这件事。
“吴先生,”这时候小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