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从新提起,由皇帝做最后的决定,一桩桩,一件件,有条不紊,逐一解决。

大臣们瞧着皇帝的脸色,就写着两个字,到底是舒坦,还是高兴,或是甜蜜呢,这个不好说,也可能,要把几个综合起来也不为过。纳罕着,难道一个男人,可以令皇帝改变如此之多么?

自皇帝大婚后,皇帝的笑容多了,比起以往也更勤于政务,这使得最初因担心皇帝耽于男色而荒废政务的大臣,一下把自己的心思都小心地揣起来,免得拂了天子的逆鳞。

回到寝宫时,不见贺兰骢,安荣回禀,药已经服过,这个时候,人应该在配殿那边呢。听那边的宫女说,一只白猫要生猫崽,皇后觉得新鲜好玩,非要去守着不可。

皇帝咧了咧嘴,叹息一声,这家伙,自己的儿子不看,居然跑去看猫生崽。

皇后,不能动它,沾了你的气味,大猫就不奶它了。有宫女惊呼出声,劝阻垫着丝帕,把小猫崽托在手中的人。

皇帝哑然失笑,贺兰,秋子说的对,大猫若是不奶它,它可就饿死了。

哦。贺兰骢小心翼翼把小猫崽放回搭好的窝中,轻声对大猫道:不许偏心啊,我是垫着东西呢,才摸了它一下,你若是不奶它,我就不让他们给你弄好吃的东西。

宫女在一旁,也不忌讳帝王在侧,雀跃地叫着,为第三只猫崽出生欢呼。

贺兰骢看着大母猫,看着看着,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很遥远,听不真切,好像是道喜的声音,道喜,为什么道喜呢?很多人,有男有女,他们在说什么,皇子么,什么皇子?

皇帝见人先是失神,转而陷入苦思,怕他不舒服,伸手去拉他,人没动。

皇子怎么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令皇帝一惊,贺兰,你说什么?

贺兰骢自己站起来,喃喃道:很多人,他们在说皇子,很高兴地说皇子,皇子怎么了?

皇帝见他呆呆地往回走,跟了过去,贺兰,你想和朕说什么?

贺兰骢摇头,不知道啊,好像有人和我说,皇子出世,可没看到嘛。

谁对你说的。皇帝站在他面前,盯着贺兰骢茫然的双眼,想把他看穿。

我不知道,听,他们还在说呢。

皇帝开始紧张,把人揽在怀中抱紧,冲安荣道:让元常马上进宫。

元常诊脉的时间很久,手指一直搭在脉门处,病人被哄着服了安神汤已经睡熟,这样可以令他不受干扰地把脉。

陛下,从脉象上看,他没什么变化。元常一句话,否定了皇帝的希望。

朕还以为你给他配的那个药起作用了呢。皇帝毫不掩饰他的失望。

元常明白皇帝的意思,规劝道:陛下,欲速则不达,那个药先给他服着看吧。臣本身并无把握,只是那个药,对身体无害,不妨长久喝着,看看能不能治了他这脑疾。

皇帝表示赞同,不应又如何呢,总是这样为贺兰骢有好处。皇帝不希望贺兰骢就此傻下去,哪怕他复原了会离开,如今他也愿意去医治他。救恕也好,疼惜也罢,这就是皇帝现在的心思。

怀思堂里,烛光幽暗,皇帝已经有半年未曾过来,今夜,辗转无法入睡,皇帝突然出现在这里。

上过香,皇帝开始告罪,朕大婚,没有带贺兰来看你们,你们也不要生气。他如今的样子,朕怕这里太暗,把他吓着。很久没和你们说话,你们倒好,乐得清闲,把朕扔到一旁,不闻不问。

安荣上前,劝道:陛下,不可对太后无礼。

皇帝嗤笑道:母后,师伯陪伴朕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多个人陪伴朕,可他如今这副样子,朕更心痛。大错已铸,无可挽回,你们能帮朕一次,就再发次善心,还给朕一个完好的贺兰吧。朕知道朕贪心,可你们一直都疼朕,朕只好还找你们。不许不答应,你们可要多帮忙才好啊

安荣默默守着皇帝,听着他对着冰冷的灵位喃喃自语。

千里之外的西戎国皇宫,同样辗转无法入睡的干戈头痛欲裂,满头大汗,痛苦地抱着头,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最终,还是没忍住,弄出动静。

殿下,臣在这里。黄文提着药箱跑了进来。

一只只银针刺入头顶,宫女端来药碗,黄文托着干戈的头,接过药碗,递到他嘴边。

干戈扭头,不愿再喝,黄文低声劝慰,殿下,这个药可以止痛,喝了不会那么疼。

一股烦躁涌上,干戈伸手打翻药碗,一把将黄文推开。

宫女扶起被推倒地上的黄文,惊叫:殿下!

心烦意乱,干戈见黄文怯怯地站在一旁,心里又莫名平静下来,当是方才吓到他,不由一阵愧疚。情急下,竟扑下地。奋力扭动,一条腿竟抬了起来,但马上又落下不能再动。

黄文在震惊之于,把方才的细微情形看在眼里,大喜,上去扶干戈,殿下,方才你的腿能动了。

你说什么?干戈没反应过来,腿能动了,没感觉啊!

黄文叫来宫女,一齐把干戈扶上寝床,拉过他的手,仔细诊脉,表情上,却是难得的轻松。

恭喜殿下,你的腿恢复有望!

黄文开心地向干戈道喜,把干戈的裤腿挽起,开始推宫活血,按摩下肢。

对不起,方才

黄文手下不停,笑道:臣没事。殿下的头痛可减轻些?

是。没有方才疼的剧烈,也不再觉得涨。

黄文点头,臣明白了,看来殿下的腿疾与头痛有很大关系,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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