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他咳得异常剧烈,仿佛要把自己的心肝胆肺肾一同咳出来一般。

陆崇明将他抱在怀中,以一种自己从未有过的柔软轻拍着他的背脊,有什么话等你好了以后再说,我一定听着

苏梦枕摇头,他们彼此都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他紧紧地拉着陆崇明的衣袖,泛白的指节显示着他的执拗和倔强。

答应我一件事

不要谋反我知道朝政腐败,是皇帝负你但你、你和你的风云铁骑一旦南下,大宋会乱,到时候到时候受益的是金人,受苦的是大宋百姓

我之所求,一是驱除鞑虏,恢复山河第二则是国泰民安,所以我求你,不要谋反

陆崇明目光暗沉,他无法否认,对赵佶,对蔡京,对大宋,他确实是起了报复之心的,他到底不是这里的人,他的体内并没有一颗对于这个国家的忠君爱国之心。

马蹄南下,金人南下,在受到那样的屈辱之后,与他何干。

可是这人却在乎,他在求他

怀抱中的生命正在慢慢流失,他生平第一次对着一个人妥协了,陆崇明伏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答应你,驱除鞑辱,国泰民安,你的愿望我都会帮你实现!

苏梦枕的眼睛亮了亮,那是临死前的最后一抹余光,他的手抬起,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细细的摸着那张俊朗无匹的脸。

染血的唇微张,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慢慢闭上。

罢了,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死后带进棺材里,何必说出来让人徒添烦扰。

秀气的眉眼舒展开来,竟是一副无忧的摸样,陆崇明只感觉到摸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落了下来,腕间的那跟蓝巾断裂,随风飘向远处

34、罢相

一个衣着有些邋遢的男人拎着药包从药铺匆匆走出,他满脸的络腮胡子,额角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疤,让每个看到他的人都下意识的躲开几步。

其实若有人敢仔细打量的话,会发现他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会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都不会如他表面上看上去那样凶恶,无法接近。

男人脚步匆忙,七拐八拐穿过几条小巷之后,终于在一座破旧的屋宇前停下。

他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一下,确定四周无人之后才打开大门钻了进去。

屋内的布置一如它的外表一样的破旧,空气中似乎隐隐的散发着一股霉味,现在还是傍晚时分,但采光极差的屋内已经暗了下来。

嚓轻微的声音响起,随着这道声音,一点小小的火苗晃晃悠悠的亮了起来,照亮了这一间不大的斗室。

男人循声望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暖色的火苗,而是油灯后面的青年。

长长的黑发有些凌乱,俊美的容貌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一袭单衣坐在床边的青年虽然虚弱,却又有一种凌厉的锐气。

你怎么起来了?!乔装成络腮胡的戚少商有些不满的说道:全身上下那么多伤口你不给我好好养着,要是又裂开了怎么办?!

我自有分寸。顾惜朝拧眉。

戚少商哼哼,一点都不客气的说道:你要有分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伤口都裂了好几次了还在那死命的咬牙忍着,人家大夫都说了,亏你命大,若是再晚了那么一天两天的我就要给你准备棺材了。

顾惜朝有些头疼,原本以为这人是个正直的,个性好到没有脾气的人,如今方知,那是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一旦让他看不过眼了,绝对会化生老婆婆不断地在他耳边碎碎念,念得他脑袋都大了。

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他果断的岔开话题,外面如何了?可有打探到什么情况?

戚少商苦笑,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毕竟你现在的伤还没好,可是事情毕竟涉及到大人他无法隐瞒。

顾惜朝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什么事!

金人南下了。

金人狼子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多年以前的那次入侵,如果不是陆崇明横空出世,现在的宋朝会如何说也说不定,这几年以来,宋金边境也从未消停过,虽然金人势大,但宋朝北方有陆崇明坐镇,向来都是输少赢多,从未让宋军吃过大亏。

陆崇明这几年也是一直关注着金人的动静的,他甚至费心弄了一个暗中的影子出来,专司暗杀,打探消息之内的无法放在阳光底下的事情,主要目标就是为了对付金人。

虽然因为时间尚短,能力有限的缘故,并不能深入金人朝廷,但也够用了,几月之前他就从北面传来的消息中隐约知道了金人将有大动的消息,当时他并未有什么担心的情绪,反而一直谋划着,想要趁这个机会给金人以重创,顺便若是能够拿回宋朝的天然屏障燕云十六州,让金人的马蹄以后再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他的日子也会清闲不少。

但,那是他进京之前的想法了,再次回到北方,面对金人侵宋的消息,他想做的是灭金!

或许会很难,但这是苏梦枕的愿望,他不轻易承诺别人,但一旦答应了,就是再难他也一定会办到!

他这样的想法,除了他自己以外,无人知晓,北方各镇各府中的大小官员,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与汴京的腐败截然不同。

他们更年轻,更有才能,也更加的有自己的主见,虽然大多数人都无比钦佩着陆崇明,但也不会一味的盲从,汴京的事情,陆崇明的遭遇被朱慕阳特意说了出去,他们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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