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打扮让他的脸都不再显得苦大仇深了,反而有种轻佻随意的感觉。

凹凸的纪念墙上雕刻着美队的身形,在另一边则是美队当年战友的浮雕群。

冬兵伸出手抚摸着“詹姆斯巴恩斯”的脸部,这面雕塑做得很写实,至少这张脸和他很像。九头蛇不让他记起过去的事情,但他们也不能让冬兵不照镜子是吧?

“像是一场梦,可惜是个噩梦。”恢复记忆的冬兵连说话的腔调都不太一样了。

更加流畅自然,也更具有调侃意味,这让衔尾蛇感觉陌生。可是在陌生之中,更多的还是冬兵的影子。记忆塑造了性格,巴恩斯的记忆或许会改变冬兵,但却不能让属于冬兵的那部分消失。哪怕对巴恩斯来说,冬兵是他这辈子最痛苦和想要忘掉的东西。

“我知道,感觉像是魔鬼借用了你的身体,而真正的你只能在一旁看它为恶。什么画面都像隔着一层滤纸,然而你触碰它的时候,却发现那就是你。”小蛇的声音在空旷的纪念馆中回响,尾音缓缓消散在空气中,犹如个不详的诅咒。

“我甚至不知道该怨恨别人,还是该弄死自己。”

“想死,却又觉得是便宜了那些罪魁祸首。”

“我做的那些事情,连想一想都要发疯。”

“鲜血喷涌过来,怎么都洗不干净这双手。”

“一部分的我想掐死这具身体,另一部分想掐死那个我。”

“脑子被撕裂成对立的两部分,我知道那都是我,可我有时却忘记了这点。”

“我是冬兵,还是詹姆斯巴恩斯?我不可能两个都是,不,这两个人不该是同一个人。可我又不是两个人。”

冬兵不断地说着类似的话,每一句都像是将他的灵魂生生撕裂一般。随着矛盾越来越突出,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最后犹如一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我知道。”衔尾蛇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这种人格分裂似的痛苦。由于两段记忆之前不可调和的冲突。他们总感觉自己有了两个人格,而一个致力于弄死另一个。作为衔尾蛇的部分极力否认作为詹姆斯莱顿的那部分,一如詹姆斯巴恩斯否认作为冬兵的存在。

可即便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的理智依旧牢牢地拴住两个身份,用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们:别挣扎了,这两个都是你,这些事也都是你做的。

想死吗?当然,无数次他恨不得去死。可是他更怨恨那些始作俑者。不不,他为什么要去死?九头蛇还没死绝,他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衔尾蛇发现他们已经抱在了一起,那个一向面无表情的男人狠狠地将他压在地上,低下头咬住他的肩膀。

鲜血从肩头流下去,冬兵发狠地撕咬那块血肉,有瞬间好像要把整块肉都撕扯下来。然而极致的疼痛却不是从肩头传来的,衔尾蛇闭上眼,心头的痛楚生生要将他碾碎。那蔓延到每一寸骨头和血肉的痛,从心脏迸射出,就连指尖都是生疼。

偌大的场馆里传来呜咽的哭泣,如此绝望和隐忍。

冬兵伏在他身上,张嘴放开了那快可怜的肉,开始无声地哭泣。泪水很快打湿了衔尾蛇新换上去的衣服,混合着血水往下流进伤口,盐的发疼。

衔尾蛇紧紧抱住了身上的冬兵,他们就像两只受伤哀嚎的野兽般,在空无一人的美队纪念馆里挨在一起,将隐藏起来的血淋淋的伤口,重新翻出来给对方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放开了对方,精疲力竭地躺在地板上。

窗口的月色逐渐被黎明瑰丽的色泽说取代,衔尾蛇听到身边冬兵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还有彼此的心跳在极静中相互呼应跃动。

“就这样结束吧”身边的冬兵说道。

衔尾蛇沉默了几秒钟,“好。”

冬兵……不,现在应该叫叫他巴基了,巴基的呼吸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不起,我很抱歉。但我……没法接受。”

没法接受什么呢?作为巴恩斯没法接受冬兵的一切吗?

但衔尾蛇想不出任何责备爱人的理由,他甚至没有说“不”的权力。他将手覆盖在巴基的手上,后者颤了颤,却没有把手拿开。

“我想——”衔尾蛇斟酌道,“这不是你的错。但从私心来说,我还是希望能见到你,不是以冬兵的身份,那么以巴恩斯的身份也好。我只在书上看过你的事情,巴基。”

“……我不叫巴基,是巴恩斯。”巴基干巴巴地说道。

衔尾蛇笑了起来,他很佩服自己现在还能笑出声。他是想象到了斯蒂夫是如何叫“巴基”的,而后者是如何面无表情地纠正道:“我不叫巴基,是巴恩斯!”

“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巴基略微恼火道。

“不不,我只是挺高兴的,至少我知道你叫什么了。从某方面来说,这是件好事,巴基。”

是巴恩斯啊,你这个混蛋故意的吧。

衔尾蛇翻了个身,从仰卧变为侧卧,他看着尴尬的巴基,一直盯到对方开始坐立不安的时候,他才轻轻弯起嘴角道:“很高兴认识你,詹姆斯巴恩斯,久仰。”

“就历史角度来说,我本人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这话对斯蒂夫或者佩吉说还差不多。”巴基拒绝承认自己在听到这句问候的时候,内心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他起身说道:“我们该走了,我不想和纽约警方解释门锁是被什么弄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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