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过，我没答应。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康子维如实回答。他不是对钱财着迷的人，平时在大排档里帮忙，偶尔当当兼职酒保，生活过得充实就行。
“你还真是容易满足。”齐非随意说道。
康子维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低头擦着手里的玻璃杯。
其实，他也不容易满足的。只是……他想要的东西，不可能会得到。
那一次，他们一起去布料市场，找到手工摊档的老板后，齐非将他想要的袖扣画了出来。他一边画，一边给老板解释。康子维在旁边听着。那双袖扣是用在一件男式礼服上的。
听着齐非对礼服的描述，康子维的脑海里不自觉就浮现出他离开公司时见到的情景。
鲜黄的兰博基尼，气势逼人的背影，朝那人的怀抱冲过去的齐非。
那礼服是给那个男人的吧，齐非的男朋友。
齐非眉飞色舞地讲着，康子维站在一旁，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又痛又涩。
他自己绝不可能有机会的。
康子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抬头看齐非，找话题和他聊，“……新一季的时装周很快要开始了，您最近应该忙着设计衣服吧？”
“我不打算参加这一次的时装周。”齐非又喝了一口酒。
“为什么？”康子维有些惊讶。
“谁规定我每次的时装周都要参加的？”
“不……只是，我觉得可惜。”康子维看着齐非，“您的抓皱设计真的很棒，上一回的褶裥高颈大樽领让人惊艳。”他指了指领子的地方，真诚地说到。
齐非挑眉。
他放下酒杯，“你不是不喜欢我设计的衣服么？以前还当我的面说它们不实用。”
康子维犹豫了一下，决定说真话，“呃……嗯，是不实用，但设计和手工无可挑剔，从袖口的云叠蕾丝到裙摆的二十二褶皱，每一处都体现了您的风格。”
末了，他又补充道，“我并没有不喜欢您设计的衣服。……我只是想说实话。”他看了一眼齐非，又低头擦杯子。
齐非端起酒杯，看着康子维。
刚才那一眼里藏着什么秘密，齐非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虽然对康子维不来电，但也并不讨厌他。
被一个不讨厌的人偷偷喜欢着关注着的感觉，倒也不赖。
起码满足了小小的虚荣心，产生了优越感。
齐非看了看时间。
他将另一杯“四海为家”推到康子维面前。
康子维看了看酒杯，又抬头看看他。
“今晚我请客。”说完，齐非起身，准备离开。
“老板。”康子维下意识叫住他，“……谢谢。”最后，他只能说出这一句。
齐非转身往门口走去。
康子维的目光跟着他。
走了几步，齐非停住，然后回头，朝康子维说到，“如果我说……让你回来公司工作，你愿不愿意？”
康子维以为自己幻听，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愿意？那算了。”
“不不！我愿意！”康子维回神，赶紧回答。他的声音很大，酒吧里的人都转头看他。
齐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勾起嘴角，转回身继续他的脚步。
18
“小玉，我打算让康子维回来公司，你去准备一下吧。”
“……什么？”小玉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今天一早久未露面的老板驾临公司，小玉赶紧上前哈腰逢迎，顺便谢恩。那个天价包包当晚就被专人送到她府上，害她激动得几乎要把齐非当神佛一样供起来参拜。
当她打算死心塌地为齐非赴汤蹈火时，一个定时炸弹已经扔在了她头上。
小玉仍处于震惊中，“您刚才说……要让康子维回来？”
齐非大老爷般摊在大软椅里，挑眉看她，“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
“这……不太好吧？”小玉小心翼翼，“康子维已经被炒鱿鱼了，现在又回来，这不是坏了公司的规定？”
齐非皱了皱眉，“公司是我的，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下午把事情办好，明天让康子维回来上班。”
“这太赶了吧……相关的手续……没那么快可以办好啊……”小玉为难地支支吾吾。
“怎么没那么快？你不就是准备几份文件，让我签名字就可以了吗？”
小玉吞了吞口水，“老板，您可能不清楚这些手续，有些文件确实要让您签字，但对员工最重要的工资单……要宁先生签字啊……”
“你说什么？”
小玉心里叹气。公司成立这么久，齐非只关注服装设计，对公司其他的运作一概不知。
“老板，我们公司的财务部……是直接对宁先生负责的。每个季度我们需要多少周转资金、员工的工资发放，都是由财务部独立操作。您贸贸然让康子维回来，我得去和财务部主任沟通，他说不定还得请示宁先生，您看，这一个下午，时间怎么够用啊……”
齐非的脸色瞬间乌云密布。“……除了财务部，还有哪个部门是直接由宁海腾管的？”
“……严格说来，除了设计部，其余的部门……宁先生都有最后的决定权。”
“什么？！”火山爆发了，“他的权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这种事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宁先生是幕后大老板……权力大……也挺正常啊……”小玉嘀咕。她是一心向着宁海腾的，“宁先生不想让您被公司的琐事打扰，才会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