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顺时心里正要叫苦,坑底的积水突然一荡,波纹里探出一只肤色青灰的手,指尖颤啊颤地对准残骸比划两下,水边竟然渐渐生出一簇近乎透明的白火,转瞬就将坑里烧个干净,连魂带r_ou_,渣都不剩。

唐顺时不由骇然。

水聚y-in,能通y-in界,眼下燃起的分明是y-in间特有的冥火,专烧十恶不赦的y-in魂。

有道云:“人死为鬼,鬼死为魙,魙再作希,希又化夷。”

魂飞魄散不过是散尽灵气归落三界,可要是被冥火烧过,半丝灵气都不会留有,相当于连希和夷都做不成了。

希为声,夷为形,这才是真的无声无形,灰飞烟灭。

尤川不愧是倨傲惯了的老神,算准了y-in间不会不顺着自己心意办事,这才直接把烂摊子丢在这。

唐顺时在冷风里环顾四周,苦笑几声,莫名有点羡慕起黎之清那小子了,过了二十年的惨日子,现在尤川一来,直接把他安到自己龙脖子上,巴不得让天上地下都记住这是他的宝贝疙瘩。

其实尤川心里根本没琢磨过那么多,他做所有事的目的都很单纯,只要他的宝贝疙瘩好好的,那万事都是没事,但是如果谁让他的宝贝疙瘩稍微有一丢丢的不好,那没事都是有事。

尤川重回瑞克的酒店房间,黎之清窝在床上睡得正沉。

他能睡得这么安稳不是因为“阳毒”的余热彻底散尽,而是尤川这次把他折腾得太狠,没坚持到最后就被浪潮冲昏过去。

尤川那会儿满心都是凶性,办事前后都没顾得上把黎之清的衣服全脱下来。

现在黎之清侧身躺着,眼角的潮红一路染到脖颈,下身光.裸被薄被遮住,上身还套着皱巴巴的礼服,左边的袖扣被情动时失控的力道挣开,这番光景看起来,简直就像宴会中途被人哄骗偷情的小贵族。

尤川心知自己冲动之下让黎之清遭了罪,杵在床边的站姿都带着股忏悔的味道。

他弯下身,动手去脱黎之清的衣服。

解开扣子不难,可等尤川轻握住黎之清的胳膊帮他褪去衣袖,黎之清微不可查地蹙眉哼叹了一声。

当前状态的他对尤川的体温异常敏感,浸透过来的微凉既是诱惑也是缓解,身体本能地反复品味,实在有些上瘾。

黎之清现在的模样落在尤川眼里也是格外勾人,不过床上的小青年已经被他蹂.躏成这个样子,尤川再怎么心猿意马也舍不得要他,反而歉意和心疼更重。

“把衣服脱掉,睡觉舒服。”明知道对方昏睡时什么也听不见,尤川还是耐心哄他,把动作放得更缓。

凳去,尤川把被子拉到黎之清肩膀盖好,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将双手撑在枕头两边,目光沿着黎之清的面部线条一寸寸地看下去,眼神柔和得不像话。

尤川瞧了好一会儿,改成坐在床边的姿势,从被沿探手进去,牵出黎之清的左手,取来那条串着龙鳞的编绳,小心翼翼地绑了回去。

先前把它收走是为了卸去屏障引出祸首,现在显然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

尤川在黎之清腕骨处缓力捏了捏,最后低下头,轻轻亲了亲他的指节,这才重新把手送回被子里。

黎之清一醒过来就见尤川雕塑似的坐在床边,两手规矩地放在腿面上,扭头过来看他。

那双眼睛在室内的昏暗光线下依旧黑得离奇,眨也不眨地对准床上躺着的人,看似古井无波,只有黎之清看出里面的歉疚情绪。

黎之清睡意惺忪地跟他对视,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尤川每次都是这样,以前不是没有把黎之清摆弄得连连哭闹求饶的时候,隔天黎之清一醒过来,尤川必定端出认错的态度,颇有一种“虽然我下次还有可能再犯,但是我认错及时还诚恳”的意思。

只不过这次格外狠了些。

嗯,是格外凶狠了很多。

黎之清怎么可能会因为床上贪欢跟他置气,就算被折磨得身心俱疲,那也的确是爽出来的,事后的种种下场都是为灭顶舒爽付出的代价,完全不亏。

不过道理是这个道理,有些人在床事结束后都会产生程度不同的空虚心理,如果另一半在这时候表现的热情欠缺,这种空虚难免会转化成失落的情绪。

然而尤川次次不忘顾及黎之清的感受,这让黎之清能切实感受到对方是因为贪恋自己才会同自己贪欢,窝心得很。

黎之清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有意逗他,抓住被沿翻身过去,只给尤川留了一个后背。

尤川盯着他的后脑勺,提起嘴角无声笑了。

也不知是尤川太了解黎之清,还是黎之清面对尤川时不乐意动用自己在镜头前的演技,不管黎之清怎么佯装赌气,尤川总能一眼看出来。

尤川俯下身,嘴巴贴在他耳边开口:“十一点半了。”

慈善晚宴一结束,瑞克这边的行程安排就彻底告终了,今天是回国的日子,而航班就在下午三点。

黎之清一听顿时装不下去了,转过头对尤川道:“还有不到四个小时,没吃饭,东西还没收拾。”

尤川本就和他靠得近,黎之清一扭过头,嘴巴差点贴到尤川下巴上。

尤川索性把“差点”抹去,亲了亲他的眼角,伸手扣住黎之清的肩膀,施力让他坐起来。

卧室门边竖着两个行李箱,上面放着一个随身背包,衣柜里已经差不多空了,只挂着一套给黎之清准备的今天换穿的衣服。

黎之清怔了怔,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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