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只陆小鸡厚着脸皮蹭进了他的被子里。

……

翌日,天还没怎么亮,外面冷得滴水成冰。

屋里的火塘只剩下一点点火星,比不得昨日温暖。

闻人羲是被身边的动静弄醒的,虽然陆小凤已经非常尽力的轻手轻脚,但是到了闻人羲这个境界,他想听到的话,百米外花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身边的小动静。

陆小凤没有发现闻人羲细微变化一瞬的呼吸声,他现在正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往身上套衣服,力争不发出半点多余的杂音。

闻人羲眯着眼,注意到陆小凤裸露的脖颈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停了一瞬,面无表情的闭起眼,呼吸又变回了刚刚的频率,又睡过去一样。

陆小凤穿好衣服,把火塘烧热,悄无声息地推开门溜了出去。

出门后才龇牙咧嘴的跺跺脚搓搓手,刚刚那么穿衣服,他差点没给冻僵掉。

他跑出来当然不是为了玩的,而是为了干正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哪怕已经从闻人羲那里听到了罗刹牌的真相,他也得掘地三尺把那块牌子给挖出来。

陆小凤的朋友遍天下,来过这拉哈苏的也不算少,路上几封信的功夫就让他把这里的情况心里有了个大概。

现在他要去找这里的地头蛇打听消息,比起人多眼杂,容易打草惊蛇的白天,这个时候更为适合。

听到陆小凤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耳边,闻人羲就知道人已经走远,火塘烧得旺,凉透的空气缓慢的暖回来,只是身边少了个人难免显得冷清些。

闻人羲被陆小凤一搅和,睡意早就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去了,躺上一会便再躺不下去,索性披衣起身。

左右也睡不着了,与其在床上虚耗时光,还不如做点别的。

此时天还很暗,屋子里更是跟夜里没什么太大区别,闻人羲把蜡烛点亮,先是清点好两人的行李——主要是他的,陆小凤向来都是孑然一身上路,除了一身衣服啥也没有的主。

然后舀着现有的吃食热上,勉强靠着曾经看过的书的回忆把粥熬上,他从来没下过厨,进厨房也只会熬药,做出来的东西至多也就只能保证煮熟,不过想来陆小凤应当是不会计较的。

最后,闻人羲沏好三杯茶,把门外的客人迎进来。

没人敲门,但是闻人羲早就听到了门外熟悉的脚步声。

这个时间来访,无疑很奇怪,但是闻人羲什么也没问,只是开门把人放进来。

来人也不客气,往椅子上一坐,端着茶抿了两口,环视一圈,说道:“佳人在怀,笙箫一夜啊。”

他身边的人一惊,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闻人羲嘲讽的看看他身边的人:“呵。”

他和来人很是熟捻,甚至比和陆小凤还要熟悉一些,最起码陆小凤是做不到这么自然的和他互开嘲讽的。

来人也不恼,只道:“一命偿一命,你又有什么好笑的?”

“我只是想,你要是再眼瞎一次,我可救不回来了。”闻人羲叹气。

那人摇头:“我要是再瞎一次,不用你救。”

话里满是说不出的萧索之意。

闻人羲看了看坐在那人身边的男人,看了好一会:“药我会开的,是好是坏就看造化了。”

“我信你。”

闻人羲伸手,给两人诊了脉,开好两张药方让他们自去抓药。

那人把药方收好,站起身,他身后的男人下意识的给他理好微皱的衣摆。

这个动作充分的取悦了他。

愉快的把人搂进怀里,他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给你个忠告,看中了记得及时下手,后下手的都遭殃啊。”

只可惜另一边对他亲密的动作不怎么领情,在他揽上来的那一刻僵的像块木头,过了一会才慢慢软下来。

闻人羲更是当做没听见那人的话,低头把茶杯收好,送都没送那两人,任凭他们如同来时一样,消失了踪迹。

反正以那两人的武功心计,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

陆小凤的朋友告诉他,拉哈苏最可信,最老道的地头蛇,唤作老山羊。

陆小凤的朋友还告诉他,每天晚上老山羊都会在大水缸里过夜。

离开他们住的街面,往东走上一小段路,就能看见一个形状怪异的建筑矗立在冰面上。

大水缸名副其实就是个大大的水缸,大到陆小凤也得费些力气才能爬进去,没有门,没有窗。水缸的口开在上面,然而水缸里并没有水,只有羊皮水袋,一个一个堆满缸底,水袋里也不是水,而是酒,烈酒。

不知是谁在这里建了大水缸,也不知是谁在这水缸里丢满酒袋,但是这里绝对是每一个酒鬼的桃花源。

老山羊仰躺在羊皮袋上,醉的人事不省,身边丢了不下十个空酒袋。

陆小凤坐在一边等他醒过来,随手拿起一个袋子,解开封口喝起来。

北方大多是烈酒,大水缸里的更是烈酒中的烈酒,一口酒入腹,就像是烧起来一般,从嗓子眼烫到胃里。

老山羊醒了,被酒香勾醒了。

但是他似乎又没那么清醒,无论陆小凤问他些什么,他不是傻笑,就是口齿不清的胡言乱语。

陆小凤知道他是装的,一个喝醉的人是不会有那么稳的双手的,但是他又没什么办法,嘴长在别人身上,要是咬死了什么都不说,他也就只能干急眼。

此时此刻他算是明白了昨日里陈静静看着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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