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
“娘——”白泽张开了唇看着那破碎坠落的玉炔,茫然的眼神失去了焦距,如鲠在喉,浑身宛如被冻结了一般,冷的发抖,却在一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是慕羡之,在天劫来临的前一刻,死死将他禁锢在怀里,温暖的不是怀抱,是他斑驳的鲜血。
眼前一黑,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遮住他的双眼,他听得慕羡之在他耳边说:“别怕,我在你身后。”
全身痛到痉挛,深入灵魂的痛楚几乎让他昏厥过去,一张脸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大股的鲜血从他身上溢出,漫天的雷霆刺破他的皮肉,深入他的灵魂,这天劫,不仅是让他的身体支离破碎,更是要让他的灵魂散于天地。
“师兄,不值得,这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心里清楚。”
慕羡之身形一颤,重重往前扑去,唇缝间溢出难以忍耐的呻|吟,手肘却撑着地,竭尽全力,急促又短暂的气息落在白泽耳畔,落在他颈脖处的也不知是汗还是血滴。
“师兄,我犯了大错。”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犯了错,改了便是,我是你师兄,你的错,我也有责任。”
慕羡之苍白的微笑不过瞬间,强撑起的身子轰然倒下,重重扑在白泽身上,禁锢着他的手臂徒然松开,慕羡之艰难翻身躺在地上,了无声息。
白泽手中玉炔的碎片深入手心,固执的问道:“师兄,何为天道。”
“我……不知道。”
何为天道,他曾悟道许多年,依旧不知。
“我不明白,为何天道不仁,坏人不该杀吗?好人为何要死?”
“这是天道,这是天劫。”
“天道如何?天劫又如何,方然何辜,我爹娘又何辜,白家作恶一生,将方家满门倾覆,列书却书写安详百年,我爹娘只为一个安定的日子,却被白行简逼至绝路,坏人不该杀吗?好人为何要死?为何?为何!”
白泽起身,面对那片虚无,面对那最后一道天劫,朝天怒吼:“为何天道不仁!”
万籁俱静,天地为之失声。
轰——
那沉静不过须臾,最后一道劫蜿蜒而下,电闪雷鸣,整个虚空都回荡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那是九劫中的最后一劫,非死不灭。
“白泽,方然就白死了吗!”
慕羡之撕心裂肺怒嚎,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翻身而起,直奔向那诛仙台的边缘,只因那天劫所落,正是站在诛仙台边缘的白泽。
白泽嗜血的唇瓣扯出微笑,被那天劫缠绕的魂魄如同明灯在风中,摇摇欲坠。
“师兄,永别了。”
视死如归眼神中带着释怀的笑意,似乎看到了有个洒脱不羁的少年不惧生不惧死,为自己在天劫下魂飞魄散的人。
“白泽,还记得我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吗?”
“方然,方然……我记得,仗剑诛妖邪,除魔天地间。”
“你要好好活着,我和方瑜会看着你,看着你除魔天地间。”
白泽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绝望的痛楚让他不甘心的怒嚎。
方然为他而死,他怎么可以散魂于此,怎么可以在这天劫之下魂飞魄散!命是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来握,路在自己脚下,死路也要走成活路!
执念,如同一把锐利的尖刀,划破禁锢在内心不敢打破的屏障,发出四射的光芒,穿破虚无中那层层的黑暗,直射九天!
白泽被那天劫包裹在其中,刺眼的光芒四处发散,宛若神祗,普照大地,驱散一切的黑暗与沉糜。
金光散去,只见白泽一人站在虚无前,原本空空无一物的手中此刻一柄长剑在握,凛凛的剑锋雷鸣隐隐闪过,而那属于天道者的白色披风上,一道道闪着金光的底纹缓缓往上延伸,爬满整个披风。
白泽转过身来,看着慕羡之,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师兄,这不是天道。”
慕羡之从未见过如此冷漠的白泽,他记忆中的白泽,就算有些不可告人的心机城府,那也是玩世不恭,桀骜不驯,可如今的白泽,他只能看到浮于皮肉上的冷酷无情,眼底的寒霜,刺骨冰凉。
而在白泽的记忆中,师兄从不曾有过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天,全身真气耗尽,鲜血淋漓,狰狞的伤痕布满全身,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慕羡之狼狈抬起头来看着白泽,炙热的眼神落在白泽手中的长剑上,那是……九劫剑!
剑从九劫来,名为九劫剑。
“白泽……”慕羡之咽下一口鲜血,摇摇晃晃起身,心头仿佛被人狠狠插了一刀,痛到连呼吸都不能了。
原来传说都是真的。
圣人出,白泽至。
九劫落,长生归。
白泽手握九劫剑,一步一步朝着那屏障坚定而去,抬眉,冷漠的脸上满是寒霜。
“天道不仁,算什么天道。”宛若喃喃呓语,白泽眸中一片猩红,执剑的手直指屏障,一剑,动四方,天地都为之低昂。
那道屏障在白泽的剑意下,寸寸成灰。
半躺在地的慕羡之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未收回,诛仙台下的夏侯与上官惊鸿等人一拥而上,天道执法者蜂拥而来,要来拿白泽了。
白泽执剑反身,体内空荡荡的真气不足以让他驱使手中的九劫剑,天道执法者逼近,危机四伏。
“白泽,你撕毁列书,触犯天规法则,与我回去请罪!”
白泽摇头,“不行,至少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