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视草民为知己,顾某惶恐不已。”白衣的顾从扭开被钳制的脸,不愿地鞠身后退,“草民前日已决归隐之心,卸笔归田。”
“好,汝走,孤也走!也不妨告诉你,孟青青只是障眼法,皇帝下旨定妃,不过是想安定本王,把本王束缚在这蛮荒之地替他守护边疆罢了!孤何不反其道,联合前朝公主闹他一番,治罪下来孤正好卸甲同你归田。”
“王爷,草民惶恐。”顾从低头不起,“顾某不过草泥之辈,受不起王爷偌大恩宠,王朝不能没有王爷,却无关是否有在下。”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可是本王不能没有你。”
“王爷终要纳娶。”
我只觉得心口堵得慌,非要一吐为快不可,想也不想地激动出声:“皇兄那里孤去说道,大不了承他意呆在这边疆,终身不娶!”
一句话说出口,我也愣住了。不娶,不纳,因为这颗心,早就拴在你身上了啊!我微垂下眼帘,不知该如何将话题接下去。
而眼前唇红齿白的青年僵着半张的嘴,许久,才继续吐出了伤人的语句。
“王爷莫拿在下的关心逼迫……”
还是那温润的嗓音,此刻听上去,却像一把割人的利刃,那些字一下下切割着我的心尖。我气得不断颤抖,口鼻的气息越来越重,听他说到“逼迫”终于忍不住涨着脸吼道:“汝要走便走!汝执意,本王哪里敢留?!”
顾从瑟缩地将头埋得更深了,我几乎能从上看到他的腰衿。
“顾从……”我还是心软了,无力地唤着他。而脑中的混沌开始搅动着神经,太阳穴莫名地开始疼痛,一阵阵像是被钝器击打般的痛楚。
我疲惫地合上眼眸,又挣扎着睁开,惊恐地发现青年的身影在我眼前逐渐扭曲消逝在白衣中,缩成了团。
我伸手去抓,然后猝不及防地开始天旋地转。晃动的大地上几乎站不住脚,场景中的一切仿佛陡然落入了巨大漩涡,疯狂抽融成一片白色。
从床上坐起来的一刻,我才恍然发现,一切是梦。
我不是安阳王,我还在我的房间中。然而梦醒了一盏功夫,我依然捏着手中那张意外发现的火车票,盯着墙上的女星海报,久久不能回神。
顾从,我的好友,我的兄弟。原来,我竟是喜欢他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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