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方苒苒撒开腿儿狂奔,追了半个时辰果然见到了前面路上行走的方妙妙与宋士铭,
“大姐姐!大姐姐!士铭弟弟!士铭弟弟!”
两人一惊回头一看却是方苒苒立时吓得不行,
“怎得这么快便追出来了!”
方苒苒追上来一把拉了方妙妙,
“呼呼……呼呼……大姐姐你疯了么?你们这样私奔算得什么!”
宋士铭忙上去拦道,
“苒苒姐,我与大姐姐是要到京城寻父母亲人,并非私奔!”
方苒苒气得瞪眼骂他道,
“你们这般孤男寡女暗中生情,私自出逃不叫私奔是什么?如今外头正在通缉方家,你们两人这样出去,若是被官府中人逮到,你们可知有何下场?”
方妙妙应道,
“我们自会小心的!”
方苒苒拉了她不放手,
“大姐姐,要去寻亲回去与婶婶们讲,她们自有法子领了我们去寻亲的,万万不能这般自作主张一男一女上路,大姐姐这般鲁莽行事,闺誉名节岂不是尽毁?”
方妙妙闻言涨红了脸,重重一推方苒苒,
“放手!我的事儿不必你来管!”
却是没有想到这一推竟用力过猛,方苒苒一个站立不稳,竟一个跟头栽下去,顺着山坡往下滚去……
“五妹妹!”
“苒苒姐!”
那山坡又长又陡一路全是杂草大石,这般摔下去只怕要去半条命,两人吓得魂飞魄散立时紧跟着追了下去……
这头甄氏几人急匆匆顺着山路追出去十几里地也没有见着三个孩子不由的心下冰冷,那头宋屻波已是入了皇帝赵廉的寝宫,进到里头见这殿里厚帷低垂,浓香熏人,
“陛下,太子爷见驾御前!”
第一百二十四章 欲选妃
保寿上前去拉了帷帘,宋屻波细眯着眼,借着那松鹤延年的宫灯,仔细瞧龙榻上躺着的人。
人很削瘦,两颊凹陷,颧骨高凸,面色腊黄,听到声响缓缓瞧开眼来,紧紧盯了宋屻波瞧,见他傲然立于榻前,一双有神的黑眸也在好奇的打量着他,
“你……放肆……”
赵廉怒而瞠目,保寿忙道,
“太子爷您失礼了!”
宋屻波这才忆起来,跪下恭敬行大礼,赵廉见状这才神色稍缓,抬手示意保寿给他赐座,宋屻波过去撩袍子稳稳当当坐下,赵廉被保寿扶起来半躺,目光紧紧盯了他良久才道,
“太子果然身子大好了!”
宋屻波应道,
“回父皇,孩儿如今已是好了许多!”
面上无波无澜心底却是翻江倒海,
原来这便是皇帝!
原来这便是我亲生的父亲!
原来他竟是这般模样,虽是削瘦病弱但骨架高大,五官清俊,想来康健时定也是十分有威仪之人!
他望着赵廉出神,赵廉也瞧着他有些异样,
这……是太子?
太子自小懦弱瞧见我十分惧怕,那有这般坦荡自如?
他……难道是那妖妇寻人假扮的?
想到这处便冲太子伸了手,
“好孩子过来给朕瞧瞧!”
宋屻波依言过去,父子两人的手紧紧握到一处,齐齐都是一震,两两相视心头都有异样的感觉传来。
赵廉握着他的手,仔细打量,
这孩子……这孩子……这孩子容貌与太子一般无二,但……但眉宇之间的疏朗大气却似极了御书房之中珍藏的那幅曾祖母林后的画像?
他……他不是太子!
他定不是太子,太子眉宇之间常带郁气,眼神死寂,那似这孩子英气勃勃,生机盎然!
只是……这世上……这世上为何会有两人这般相似?甚至比太子还肖似我赵家人?曾祖母的画像乃是太宗亲手所画,赵廉少时常常观瞧,太子出生后,他也甚是欣喜,只因太子容貌极似林后,但因着体弱空有五官却无神韵,便似那还未盛放便凋零的花儿。
这孩子却是形神皆备,除去眉宇间的英气,便宛如林后再生一般,这世上……这世上竟还有一个林后么?
赵廉紧紧拉了宋屻波的手不放,宋屻波却是低头瞧着那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长这般大,我还是头一回被亲生父亲拉着手!
看着那手背上头的斑斑点点,又抬头瞧了瞧赵廉华发早生的两鬓,宋屻波一双眼不由的湿润了,
赵廉瞧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眸泛上水渍,立时更添了几分灵动,不由也是心头一酸,这也是父子天性,血脉牵连,亲人想见不必言语也是感同身受!
保寿在一旁瞧着这一幕,不由的暗暗心惊,
“这人到底是不是太子?”
瞧着模样没有半分不同,瞧着神态却是决不相似,他到底是谁?
如今这后宫之中大半已被云馨婉掌控,赵廉病卧龙榻那里能知晓东宫之中有真假两位太子,只今日醒来才由云馨婉身边之人告之太子如今身子大好,已是临朝听朝,赵廉听在耳中无论如何也是不信。
太子病弱是自小胎里带来的毛病,他初出生时赵廉与云馨婉还是夫妻恩爱,相敬如宾,赵廉为了这体弱的太子广求天下名医,一个个入宫诊断都说天生的体弱,别说是求上一瓶药丸便是求上百瓶药丸也是治不好的,多年的病秧子怎会就这么好了?
这其中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