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说话——

还未等对方缓过神儿来,谢爻嘴唇微动,一股灵力凝成的利刃疾疾朝对方刺去!

趁他躲避之际, 谢爻得以脱身, 纵身跃起落在一丈外的石壁上,他整了整被对方弄散的衣襟, 摸了一把脖子上的伤口, 手上即刻沾满了血, 眉头微蹙。

啧, 吸血, 这家伙什么恶趣味!

“原来九叔的血,是药呢~”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隐含意味不明的笑意。

那人堪堪避过灵剑,脸上被划了道细细的剑痕,一滴血顺着脸颊凝在下颌,唇角还沾了一抹谢爻的血,他舔了舔,如此变态的举动却做得优雅妖冶之极。

谢爻也来不及去处理颈间的伤口, 灵力汇于指尖, 白水出鞘, 凌冽剑意带着风雷之势, 赫赫生风朝那人直劈而去。

对方筑起灵障格挡,额上隐隐渗出汗珠子,嘴上却也不愿闲着, 调侃道:“九叔当真不顾念与侄儿夜夜同榻而眠之情?”

谢爻哂然一笑:“话说,你模仿的砚儿,可一点儿都不像——”

“空得张皮子,可真是连砚儿的半分风骨都没学到。”

狠厉的剑气当胸袭来,那人似身有旧伤,险些不敌,踉跄几步向后退去,未等谢爻补刀便站稳,袖袍一震,谢爻还未来得及看清是何妖物,便听得泠泠乐声荡出潋潋幽光,层层叠叠如梦似幻,听似缠绵却暗藏凛冽杀意,如山呼海啸般奔袭而来。

因不知这是什么妖法,谢爻不敢掉以轻心,忙收敛灵息筑起灵障,可乐声却变幻无形无孔不入,细细密密的渗透灵障扎入皮r_ou_!

全力抵抗之余,他也看清了那人抱在怀中的事物,是妖器吞月弦,形似三弦,乐声清透入骨,寒若冷泉,片刻谢爻的五脏六腑似被玄冰冻住,嘴唇发紫呼吸凝滞。

“九叔若冷,侄儿为你把衣袍脱了,r_ou_贴r_ou_取暖可好?”

谢爻忍耐着彻骨的寒意,凉凉一笑:“好啊,别光说不做,你倒是先把衣袍脱了呀。”

即使逞强,也要硬着头皮逞下去!

那人怔愣片刻,以袖袍掩嘴浅笑,妖乐声截然而止,因他顶着谢砚的面皮,做出如此魅惑的姿态,足以让人心荡神驰:“九叔别急,先给你来道前菜垫垫肚子罢。”

乐声散去,谢爻得以喘息,他勉强半倚在岩壁上,体内寒气未散,一张脸冻得雪白透红,若非嘴唇发紫,俨然一副情动之态。

前菜垫垫肚子究竟是何意——?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得遥遥一声惊呼:“谢前辈你……阿砚?!”

好巧不巧,是沈昱骁。

那人似早有所料,幽幽一笑,指尖撩动丝弦,清冽的乐声化作音刃,朝沈昱骁飞驰而去!

“沈公子,小心——!“谢爻将灵力汇于掌中,朝音刃狂炸而去,却为时已晚——

沈昱骁瞳孔骤缩,堪堪筑起灵障,音刃却毫无阻碍的穿透而入,正在谢爻心跳到嗓子眼时,嘶啦一下,裂锦之声十分清脆……

众人惊呆了……

沈昱骁毫发无损,但,他的衣袍裂成两半,从外袍到xiè_yī,尽数滑落,上半身一丝*不挂,袒露无疑……

太尴尬了!

“九叔,好好享用。”话音未落,那人身形闪了闪,倏忽消失在谢爻眼前。

谢爻唏嘘,虽是修真界,却也不带这么玩儿的,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搅局的人竟然也开了挂……

可如今,还有更尴尬的事,赤身luǒ_tǐ的沈昱骁一脸错愕的愣在原地,原书中挂哔男主所向披靡风光无限,哪里遭遇过如此不堪的境地。

“咳……沈公子,你先穿我的衣服罢……”谢爻本不觉得有什么,但看对方面红耳赤十分难堪,便体贴的移开眼,利索解开腰间的束带,正欲将外袍递给他——

“九爷!沈公子!你们——!”总是一脸冷淡的宋以尘难得露出如此丰富激烈的表情,他睁大眼睛,显然误会了什么。

刷的一下,沈昱骁的脸红了,迷之脸红……

“宋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谢爻扶额,沈昱骁你好端端的脸红个什么劲儿,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宋以尘侧过脸,面上一言难尽,嘴唇动了动,沉吟片刻:“此事,我当没看到过。”

“……”谢爻无语,当没看到过几个意思?很容易引人误会的……

他正苦恼着如何解释才令人信服,岩壁上的骨灯骤然亮起,三人顿时面色一凝——

完蛋了,能正大光明点灯进塔的,除了长乐使还有谁?

脚步声由远及近,彼时沈昱骁已然披好外袍,面上血色尽褪,宋以尘也眉头微蹙,两人齐刷刷望向谢爻。

“我来解释罢。”谢爻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私闯无乐塔,按长乐宫的规矩,轻则鞭刑禁闭,重则废除灵脉。

但两人一个是朝歌岛沈大公子,一个是长乐宫二公子,至于他自己……

他才是最没优势靠山的人!

思及此,谢爻觉得有点凄凉,颈间凉飕飕的,被咬破的皮r_ou_还在往外渗着血,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中衣,狼狈不堪。

“九叔怎受伤了,”谢砚眉头深蹙,一把抢上前,汇了灵力的指尖轻轻按向他颈间的伤处,血顷刻便止住,伤口也渐渐弥合:“仔细别着凉了。”

“伤九叔之人,侄儿会料理妥当的。”

如此说着,谢砚解开披在身上的雪狐氅,正欲给九叔披上,却被对方按住了手:“砚儿,我身上有血,别弄脏了你的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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