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遇很吝啬地吭了一声。
春井迟缓地轻笑了一下,说:“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让我来这里了。”
南遇眼眸里的光一敛,冷声道:“你现在如果能走,我会立刻把你丢出去。”
春井睁着还未清明起来的眼睛,望向南遇,又笑了笑说:“嗯……可惜我现在还不能走。”
“你既然醒了,就打电话吧,叫人来接你。”南遇说。
“喂……你要不要这么狠心啊。”春井苦笑道,沉默了一会儿,将一只手盖在眼睛上,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反正你现在和顾小执关系也不错的样子,用不着再为那件事情记恨我了吧。”
“你还好意思说?”南遇冷哼一声,那语调好似要把某人给速冻了一样。
“不过上次开了她一个玩笑,她好像又当真了,还一本正经的教导我,那样子有够搞笑的。”
南遇脸色一顿,问:“你和她又胡说什么了?”
顾小执在屋里转了一圈,连带着把餐厅厨房都转了一下,才走到浴室去,浴室里有些男性的洗漱用品,架上有毛巾,但是一切都看着好像很久没有用过了。
顾小执取下架上的毛巾洗了洗,手碰到水时不禁哆嗦了一下,这水管里的水真冷,旋即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自己玉葱般白嫩纤细的手指,是了,这一世自己的这身“装备”也是很好。
她苦笑了一下,打消了继续回忆打工时手指长了冻疮的过去,把毛巾洗好挤干,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还未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是春井的,他醒了?
春井满不在乎道:“讽刺了她几句,她可能以为我是同性恋了吧,可能……以为你也是同性恋了。”
话音未落,领口就被人猛地揪了起来,上半身被拎到空中,毫无着力点地悬着,原先覆在眼睛上的手顺势滑落到了下来,露出一双妖冶狭长的目,眸光迷蒙,眼内泛着薄薄的水雾。
南遇脸色铁青地看着他,揪着她衣领的指节一个个泛白,手背上几乎暴起了青筋。
“你的游戏,可以结束了没有。”南遇紧紧盯着他,说话的语气很淡,却透出一种近似杀人如麻般的冷漠。
春井静静地看着南遇的脸,眸光里一丝生气也没有,道:“这是赎罪,你知道的。”
南遇眼睛里涌起复杂的情绪,像是被人在已结痂的伤口上划了一下,那尚未完全好的伤再度撕裂开来,翻出鲜红的新肉。
顾小执站在门外的墙边上,想着要怎么不突兀地让那两人知道她要进去?她得进去,再不进去两人八成会打起来,但是就这样进去,他们肯定会很尴尬,甚至还会猜测她在门外偷听了很久,其实她就只撞听到两句啊!
顾小执觉得自己愁得头发都要白了,朝不远处的厨房瞅了一眼,灵光乍现!
就在床上那两人还僵持不下的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了一声杀猪般的尖叫:“啊~!”
这声效,街坊听见了怕都以为是家里遭贼了。
南遇将春井扔回到床上,大步朝外走去,只见顾小执站在餐厅的椅子上,手里攥着条毛巾,犹如一只受惊吓的兔子。
“你站那么高干嘛?”南遇问,目光在周遭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物。
“蟑螂啊!”顾小执指着空无一物的地面,信口开河道。
南遇又用目光在干干净净的地面上,仔细排查了一遍,确定什么也没有,抬起一张无语的脸看向顾小执。
顾小执犹疑地朝下看了看,摸着胸口嘀咕道:“刚才跑过去了,吓死我了!”
“你给我下来,别大晚上在这里,上蹿下跳一惊一乍的。”
顾小执沉默着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南遇转身朝房间里走,顾小执连忙跟了进去。
房间里的某人,又像挺尸一样地躺在那里不省人事了,顾小执心下叹道,果然是情商高的,替老娘我省心了。
顾小执将手里的毛巾朝前递了递,问:“你来还是我来?”
南遇瞟了眼顾小执,又看了看那条毛巾,脸色愈暗几分,遂将毛巾拿了过去,抖开对折好,走到床边藐视般地看着在床上装死的某人,啪的一下将毛巾丢到了那人脸上。
某位心里正打着小算盘,一想到居然能额外享受高冷男神屈尊纡贵地亲自为其盥洗,就有种小人得志般的愉悦感,谁曾想,一块冻得如同冰块儿的冷毛巾就那么跟扇耳光似的盖到了他脸上,冻得他差点儿没同暴尸般地跳起来!
顾小执蓦地一愣,傻眼地看着南遇转身朝自己走了过来,说:“我们回家。”
“诶……不是,你不留下来陪他吗?”顾小执话没说完,已经被南遇拖着朝房间外走去,她回头又看了床上的某人,那人就那么直挺挺地躺着,这下脸上还盖了块白毛巾,这画面看着着实悚然。
“陪个鬼。”南遇不屑道。
“可是那毛巾……这样会不会捂死他啊。”顾小执还是有点儿担心。
南遇一边拉开大门,一边回头看了眼顾小执,说:“捂死了才好,我们走,别管他了,放心,他死不了。”
春井一直等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才一下从床上跃起,将掉在身上的冷毛巾丢到一边,这冷毛巾醒药作用甚好,现在他脑子算是清明了,目光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魂游,反而双眼中满是遭人暗算的愤怒。
南遇,算你狠!
作者有话要说: 试试蹭玄学……呃,不确定能不能蹭到,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