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郗垂头,青丝完全遮掩住媚态,他咬紧牙关:“给本宫滚开!”

喜怒无常的疯子!顾沉脸色一变,将手中弓箭扔到地上,忍着怒气走进帐中。

他如猛虎般坐于首位,陶长卫进来汇报事务时,也被那脸色吓得大气不敢出,飞快地汇报完毕后退下。

顾沉从案上拿了卷兵书定神,以往他用这个法子定神时百试百灵,现在却一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要么是燕子郗晕红的脸,要么是他的冷言冷语。

顾沉心情糟糕到极点,这个太子实在是太令人厌恶了。

他大手将兵书捏得死紧,直到陶长卫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顾沉脸色铁青,一下起身朝燕子郗帐中走去。

此时燕子郗已经恢复正常,正坐在帐中翻阅书籍,顾沉一撩帐子,外面阳光就照进来,晃进他眼睛。

燕子郗抬手挡住微光:“有事?”

顾沉怒气冲冲走上前,将掌中信纸拍到案上:“燕清!你未免太过分了些!”

燕子郗身体后倾,拉开同顾沉的距离,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怒气有余,杀气不足:“顾将军,注意你的措辞。”

顾沉一拳捶上案桌:“太子殿下!陈柏伟下狱是你做的?”

消息还挺快,燕子郗嘴角勾起冷笑:“不是我。”顾沉心里莫名一松,就听得一句:“你觉得可能吗?”

猖狂!可恨!

顾沉脑中那根弦一下断了,上前揪住燕子郗衣襟将他提到跟前,他手攥成拳,威胁地移在那张俊秀的脸上,作势欲打。

离得太近了些,燕子郗面色开始泛红,顾沉只以为他怕了:“你放不放人?”

燕子郗才不怕:“他被大理寺下狱,本宫能怎样做?”

顾沉注视着这张可恨的脸:“若非你暗中使人下套,他如何会入狱?陈柏伟犯事前,见的最后一人便是太子殿下的人。”

燕子郗不慌不忙:“噢,消息挺快,陈柏伟入狱,将军如此快便掌握了这么些消息,本宫是否有理由怀疑你暗中结党营私?”

形势悄然逆转。

他冷笑一声,用手拿开顾沉揪住他衣襟的手:“将军,蛮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这里是都城,不是漠南,你既在此,就要守此地的规矩。”

顾沉捏紧拳头:“燕清,我不知为何你如此针对我,但你我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莫要牵连旁人。”

燕子郗一笑:“如何叫牵连旁人?陈柏伟隶属你的势力,我动他便是动你爪牙,顾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词,你可听说过?”

顾沉用兵如神,但是于政斗上却全不开窍。燕子郗完全有理由相信,若安王得不到他的兵权,定然能轻而易举毁了他。

他好整以暇地坐回去:“这里是都城,而你身在朝堂,从不存在什么不要牵连旁人,你的每一个下属,都会成为你的敌人打击你的理由。而你却一上来就告诉本宫你知道陈柏伟之前见过的人是本宫的人,这本是你所掌握的最大消息,你却立马透露给了本宫,然后本宫立刻可调整部署,并且参你一本结党营私。”

他看着顾沉隐忍的表情,微微一笑:“戴罪之臣,你要做的不是立即为他洗清罪名,而是如何把自己同他关系洗清,再加以营救。”

燕子郗多说一句,顾沉心里就凉一分,这个太子说得不错,他也并不像表面上那么草包。

顾沉声音沙哑:“为何要告诉我?”

燕子郗靠在椅子上:“不为什么,将军可打过猎?一个愚蠢等死的猎物有趣还是会反抗的猎物有趣?”

他语气里全是恶意戏弄,以及十足的轻视,顾沉深恨:“我回都城后,曾听闻太子消息,太子殿下年幼丧母,并不算得陛下喜爱……”

不止会用武力威胁人了,这个任务目标还不错。燕子郗站起身,想了一下,学着顾沉的样子揪着他的衣襟,只是同样的动作,顾沉做来杀气十足,燕子郗做来却温软得像在调~情。

他眉眼间满是风华:“那又如何?即便本宫一无所有,也足以令将军从极盛到极衰。本宫再提醒你一句,这是都城,不是边境。陈柏伟之事难道还没给将军一个教训?”

顾沉碰见过许多棘手的敌人,却无一人能给他燕子郗这样的感觉,这是一个看着漂亮无害的,却心比谁都野的敌人。

是的,敌人。

他不看燕子郗的脸:“我会救出陈柏伟。”

燕子郗一笑:“拭目以待。现在还请将军出去,本宫还有要事要做。”

顾沉默然出去,他身形高大紧绷,在快出门前顿道:“末将还是想问,太子为何针对我?”

燕子郗一愣,指了指自己才好几分的手腕:“将军将本宫伤成这般模样,还好意思问我?”

那也是你先发疯打我,顾沉不看燕子郗柔软的表象,扯了下嘴角,撩开帐子出去。

燕子郗又坐回去,继续在纸上写着些东西。

顾沉夸下海口,说要救出陈柏伟,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极为困难。陈柏伟欲买地皮,被燕子郗下套勾去,险些买了宗室地皮,虽然交易并未成功,可这个罪名已经扣下,这罪名虽可大可小,可看样子,是要重判。

陈柏伟虽然行事不着调了些,却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顾沉实在不想让他沦落狱中。

他虽是将军,可在都城根基并不深厚,在这样的问题上,又根本不能以身份压人。

顾沉忙得焦头烂额,偏偏日日都见罪魁祸首燕子郗在他跟前晃,甚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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