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精致,却也俊朗周正。
“蕤蕤,看小舅给你带来了什么?”他裂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朝着韩宝葭举起了手中的篮子。
篮子里装着一个白色的瓷盒,印着“浮白居”三个字,韩宝葭知道,这是京师中最有名的一家酒楼,这盒子里装的就是酒楼中最出名的点心“十二香”,出炉时香飘千里,令人垂涎三尺。
看着这瓷盆,韩宝葭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落在殷颢眼中,自然就是自家小外甥女娇怯怯的馋嘴样子,他过了春节就跑到外地收货,昨儿个才知道韩宝葭差点没了又好了的消息,急得嘴上都起了个燎泡,火急火燎地赶回冀城,想起外甥女喜欢吃零嘴,特意拐了个弯,去浮白居等来了这一笼十二香。
打开盒子,只见上面一层摆着莲花饼、芙蓉糕、千层酥……一个个都精致得很。
“喜欢哪个?自己挑。”
殷盈一挑帘子走了出来,嗔怪着道:“你又惯着她了,浮白居的东西多贵。”
“姐,蕤蕤爱吃就好,贵就贵点,我多带点货不就行了,”殷颢看着韩宝葭宠溺地笑了笑,又道,“这次我找到了一家燕州的胭脂铺子,那里的胭脂和别家的都不一样,是用一种叫玫瑰的花制成的,颜色纯正,用上去也很舒服,要是能销得出去,倒是比普通的能多赚上几钱。”
“很贵吗?那我不吃了,给娘和姥姥吃吧。”韩宝葭推了推盒子轻声道。
“傻丫头,吃吧,有这么多呢。”殷盈笑着挑了一块千层酥递给她。
韩宝葭咬了一口,酥沫子掉了下来,她赶紧用手掌接住了,抿了抿唇,这千层酥味道真是不错,又甜又糯。说也奇怪,从前是谢隽春时,她不知道去过浮白居多少次,也尝过这十二香,却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香甜可口过,难不成是托在这小丫头身上,连自己的口味喜好都变了不成?
她小口小口地尝着,不时地拿舌尖舔舔嘴角的酥沫子,快吃完的时候不好意思地仰起脸来朝着殷颢笑了笑:“真好吃,谢谢小舅。”
一旁殷颢被她叫得心里绵软,把整盒都往她怀里一塞:“放在屋子里慢慢吃,都是你的。”
殷盈一下子接了过来:“这可不行,吃成个胖姑娘了,娘给你收着,一天吃两块。”
“姐,你还担心胖,看看蕤蕤这几天下巴都尖了。”殷颢心疼地道。
“瘦些好,你看城里的贵人们,哪一个不是弱柳扶风、纤纤弱质?”殷盈嘴上虽这么说着,却到底不舍得刚刚病好的女儿,又拿了一块芙蓉糕,“给,吃吧,再让你馋嘴几日。”
姐弟俩说笑了一会儿,看着韩宝葭没事了,便出门去铺里帮殷父的忙了,铺里请了两个伙计,殷盈算账、殷振进货盘货,月里头总有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杏儿见阳光正好,便搬了张软榻到了廊檐下。日头晒在身上暖暖的,韩宝葭靠在那里,往日里脑子一刻都不得停歇,不是琢磨边界的军备,便是警惕叛党的反扑;不是揣度今上叵测乖戾的心思,便是担心自己的裹胸布有没有露了破绽……而今日,她微眯着眼,看着廊檐旁树梢中跳跃的光点,脑中一片空白,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惬意。
旁边杏儿取出了一盆过年时留下的百果,一边剥着花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韩宝葭聊着天,花生壳发出清脆的细声。
“二姑娘,这些花生皮你可不能挑开,大夫说了,这个吃着好。”
“嗯。”
“老太太今儿个怎么还没回来?这都快晌午了。”
“姥姥去干吗?”
“唠嗑去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唔。”
……
院外传来了一阵说话声,胡氏回来了,身边陪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婆子,一路说笑着走了过来。
“哎呦,这不是大侄女的宝贝吗?叫宝葭对吧?”婆子热情地走了过来,抬手就去拉韩宝葭,“这有阵子没见了,又俊了不少,怪不得你们都把她当成眼珠子疼呢。”
韩宝葭一侧身,顺势站了起来,避开了这婆子的自来熟,朝着胡氏笑了笑。
胡氏很是高兴:“蕤蕤看上去精神好多了,晌午想吃什么?”
“粉蒸肉?”韩宝葭脑中模糊地掠过一道菜名。
胡氏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嗔怪着道:“你呀,好了一点就想吃肉。”
“小姑娘就是嘴馋,”旁边的婆子笑着道,“嫂子你先别忙,方才我和你说的话你可好好想一想,殷盈这都二十九了,总不能一直呆在娘家,外头可是说什么难听的都有,再说了,你家殷颢也该说亲了,这家里有个没嫁出去的大姑子拖家带口地住着,人家一听就打退堂鼓,你说是吧……”
原来这婆子是个说媒的。
韩宝葭听了片刻回过味来,怪不得她从一开始就没见过爹,原来她那温柔可亲的便宜娘亲,是和离回娘家的,现在这位崔婆子牟足了劲要把殷盈再嫁出去。
第2章蟠龙玉佩(二)
送走了崔婆子,胡氏神思有些恍惚。
女儿打小就长得漂亮,女红也出挑,当初十里八方求娶的小伙一大摞,许给那个混账的时候也是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嫁进去的,然而所嫁非人,和离回家,他们俩口子心疼得很,再加上两姐弟相处得一直很好,这些年就一直没动过让女儿再嫁的念头。
这两年殷盈在店里管账,免不了出头露面,俗话说的好,寡妇门前是非多,和离的女子门前何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