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的捏他鼻子的模样,俨然是一个慈父,愈发如一根刺,刺得文君心头生疼。
想起过去与他生活在侯府的日子,她忽然后悔最初对他冷淡的那些时日,如果她早一点儿发现他的好,是不是就能有更多和他在一起的回忆,以后……再也没有以后,到底有福气的,还是别人……
就算嫁给了他,能陪他走完余生的,却不会再是她。她不是个大度的女人,她绝对做不到与人共享他,更无法做到日日看着别人生下他的孩子,萦绕在他的膝前……一想到,他与别的女人在房中那些事,她更是无法接受。
“在下私以为,与姑娘缘分很深。”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他过去说的话,文君苦笑,原来,她和萧雨歇的缘分,这么短暂。
方才院中的情形,陪着文君进去的素娥,自然也是看到了,她此时心中,无比心疼文君,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本想着,挑个时候,向侯爷请罪,告诉侯爷当年事情的真相,现如今……她到底该不该说呢?
这时,一辆藏青色的马车从街角处驶来,停在萧雨歇门前,文君忙拭去泪水,尽力让自己的神色看不出什么异样。
卢若英掀开车帘探出身子来,一见门口的文君,露出一个儒雅的笑容:“萧夫人。”说着下了马车,走上前行礼。
文君许久未见卢若英,他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直裰,更显气质清雅。文君回礼:“卢郡守!”
卢若英含着儒雅的笑意,寒暄道:“经年未见,萧夫人可还安泰?”
文君回道:“尚可。卢郡守倒是更见精神了。”
卢若英笑笑,眼睛四处看了看,问道:“陆离何在?”
文君回道:“去和兰旌放马匹和行礼,应当一会儿就来。”
萧雨歇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走了出来,文君一见她,目光不由移去别处。萧雨歇并未觉察到文君的神色,和卢若英见了礼,向卢若英问道:“周章他们可有递消息给你?”
卢若英点点头:“出来前给他们递了消息,他们应该一会儿就会过来。你那几个跟班,都嚷着要给你接风呢。一两天就往我那儿跑一趟,问你回来了没?”
萧雨歇笑的开心,清俊的脸上露出过去常有的笑容:“好好好,一会儿等他们过来,晚上摆一桌席,大家好好叙叙,我看这些日子,一个个都快闷坏了。”
卢若英抿嘴一笑,颇有些感慨:“我也正有此意。终于轮到我蹭你一顿了。”
萧雨歇俊美微蹙,冲卢若英挑一下下巴,有点儿横:“什么叫终于?这话说的,倒像我抠门不给你吃一样。”
卢若英干咳一下,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哪儿敢说侯爷抠门,绝无此意,绝无……”
萧雨歇看看身边的文君,对卢若英道:“你先进去。”
卢若英会意,递给萧雨歇一个‘我看好你’的眼神,先进了院儿。萧雨歇问文君:“可还难受?”
文君将目光挪去别处,尽量不看他:“好多了。”
萧雨歇又道:“我让人给你收拾了房间,你先去歇一会儿。厨房做了些清淡的吃食,等下你先垫垫,胃里空着会更难受。走,我送你回房。”
文君点点头,跟在萧雨歇侧后方进了院。她面上看着平静,心里其实早就拧巴成麻花了,但她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淡定,心中即气恼又妒忌,和别的女人连孩子都生了,还在她跟前装什么关心?
萧雨歇哪有给她收拾什么房间,其实就是他住得那间。他心里头寻思着,今晚不是要喝酒吗?一般人喝醉了,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喝醉了,他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错房间了吗?第二天也好有个解释,虽然牵强了点,但还算说得过去吧。
其实,他也是没法子了,开口问是真的问不出来,如果借酒劲试探她的反应,他倒还能试试,一旦她不愿意,他就装醉酒睡过去,如果愿意……想着,萧雨歇喉结经不住动了动。
萧雨歇将文君领到他的房间,将门推开,对文君道:“你住这里。”
文君低眉从他眼前走进去,抬眼环视一圈。榻边角落里,是他的短靴,榻上还随意扔着一件袍子,一看也是萧雨歇的,书桌上还放着一本翻了一半的书,墙上挂着他的剑……人气这么足,这一看就是萧雨歇的房间。
不是说是让人收拾出来的吗?怎么会是他住的?他虽与别人有了孩子,可至今也没跟她说过和离的话,难不成,他还想三妻四妾?文君暗自嗤笑,如意算盘打的真响。
文君假作不知,转头对萧雨歇说道:“这不是你的房间吗?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呃……”萧雨歇一时语塞,心内暗骂,怎么看出来的啊?口中连忙搪塞:“呵呵……这……这条路走习惯了……呵呵……”
被她识破,他还哪有新收拾的房间给她住啊,于是只能道:“那什么……要不然先去前厅喝些茶水,正好和卢郡守聊聊。”
文君低眉,实在不想戳破:“也成。”
于是,萧雨歇带着文君和素娥,转而又往前厅走。萧雨歇心头连连叹息,刚打好的算盘,就这么行不通了。可是她都发现是自己的房间,如果她愿意和他一起住,应该会装作不知,可是她却挑破了,摆明了不想和他一起。往细里这么一想,萧雨歇心头黯然,真没机会了吗?
还未到前厅,便听到陆离那猴儿阵阵开心的笑声儿传出来:“老卢啊老卢,我可想死你了……”
进入前厅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