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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也有些糊涂了,也懒得去想,因为此刻真相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李建成的声音还在继续:“进宫祝寿的事、林若的案子、小书的死……这一件件事,哪一件不是他的主意,哪一件不是他闹大的,最后孤声名扫地、损失惨重,他呢?他还是那个慷慨大义的齐王!”

“你看看,你看看这幅画,你看看他们这幅嘴脸,”李建成情绪越来越激动,额头青筋暴起,手指几乎将画戳出一个洞来,喝道:“你觉得这些人效忠的,真的是孤,而不是他李元吉?!”

听到李建成终于说出“李元吉”二字,魏征有些麻木,就是知道会这样,他才将画扣留了下来,可这画是韦挺交给他的,他不可能一直藏下去——他以为此刻已经明白这画的确是林若刻意为之,可以向李建成仔细分说了,可是结果却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猜忌这种事,根本不是理智能克制的。从太子看到那副画的时候开始,他和齐王之间历经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信任和亲密,已经不复存在……继大理寺卿和裴寂两大支柱之后,太子殿下又失去了他最大的盟友。

太子殿下辛苦经营数年的庞大势力,在这短短十多天里,以摧枯拉朽般的速度崩塌着……

从小书死、林若出狱的那天算,到现在一共是十五天,小书的三七都还没过。

几乎是吼出那三个字之后,李建成终于渐渐冷静下来,默然片刻后,语气平静道:“这幅画放在谁手里都没用,倒是窦承济借着它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大理寺和刑部,我们总要握住一处才行,如今大理寺指望不上了,窦承济向来在我和二弟之间不偏不倚,这次若是能帮他保住刑部尚书之位,他岂能不感激涕零?”

虽然现在他很不喜欢林若,但是不得不说,他给出的这个选择,竟出乎意料的合乎他是心意,比先前所有的想法,都还要好。

“至于那些人……”李建成顿了顿道:“父皇大不了骂一顿罢了,又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便是暂时不得重用,孤以后难道不会补偿他们吗?”

几个不知道是否有了二心的臣子,和一个刑部尚书的效忠,两者之间到底孰重孰轻,岂不是一目了然?且窦承济又不是他的人,他献上去的画,谁知道同自己有关?怎么算他都没有损失。

而且李元吉,也该给他一个教训,也该让父皇好好看看他的嘴脸了!

魏征低头掩饰住眼中的失望之色,道:“殿下说的是,臣这就去办。”

正要上前取画,李建成打断道:“等等。”

魏征脚步一顿,李建成道:“魏大人今天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这点小事,孤让韦挺去做就是了。”

“是。”

魏征躬身一礼,向后退去,却听李建成又道:“且慢。”

魏征停下,抬头,只见李建成顿了顿,才道:“孤不希望,还有任何人知道这幅画,曾经在孤手里出现过……明白吗?”

魏征身体一僵,再次应是,在李建成挥手后快步退了出来。

待出了院子,才又回头看了一眼,神色复杂,最后自嘲一笑,转身离去。

这不是放弃,不是牺牲……这是出卖。

便如当初他一次次对林若做的那样。

他曾劝过林博远,林博远说“终究心寒”,而如今同样的事尚未落在他身上,他就已然有些心冷了。

如果没有秦王的压力,也许太子会是很好的太子,甚至成为很好的皇帝吧……

——

接下来的两日,林若过得极为悠闲,练功看书写字画画玩铜子儿,转眼便到了第三天,这天,是裴寂去世的第十天,是李渊给刑部限定的十日之期的最后一天。

林若对着一堆奇形怪状的铜板儿叹气,这几天闲极无聊的林川突发奇想要给他的“武器”开锋,于是他j-i,ng挑细选的一篮子铜板,有一大半边缘被磨的极为锋利,甚至有一些还极有创意的被打磨成了锯齿状……于是问题来了,这些锋利的铜板,该怎么把它们放在袖子随身携带?

看见林若嫌弃的嘴脸,林川不甘心自己好容易打磨出来的东西被丢到家里生锈,于是特意去定制了一些皮囊、皮带之类的方便携带暗器的器具给林若,结果遭到了林若的强烈抵制——事实上,林若排斥一切重的、硬的、不透气的东西出现在他衣物清单中,不出门的时候,他身上甚至连根簪子都不会有,更别提让他戴什么皮带皮囊。

和林川较劲许久,终于今天他忙着出去打听消息,林若才得以清闲片刻——用来思考要不要趁着林川不在,把那堆奇形怪状的“铜板”悄悄处理掉。

“少爷!”林若还没想清楚这个复杂的问题,林川就已经回来了,面色凝重,道:“少爷,宫里传来消息,窦大人在陛下面前请了罪,说没能找出杀害裴寂的真凶……陛下还未说如何处置,就有许多大臣跪下请命,让陛下下旨将您捉拿归案,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就差直言若陛下执意包庇您,就是昏君了。他们还说若陛下不下旨,他们就跪死在太极宫。”

皱眉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上次已经被老爷应付过去了,皇上也发怒了,他们怎么又……而且还是死谏。少爷,小的看这次陛下他都未必护的住您,要不咱们先出去避避风头?”

林若摇头道:“林川你错了,一个人死谏叫死谏,一群人死谏……叫逼宫。

“逼宫的时候,态度当然越坚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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