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袋直往方慕身上蹭,圆滚滚的大眼里蓄满了泪水,那模样委屈极了。等方慕伸手去摸它的马脸时,它便伸出舌头来去舔方慕的手,结果除了清香什么都没有!

洗手洗得这么勤快是要做什么!!

方慕不知道五斑驹迫切的想要吃肉的愿望,在得到宇文成都的同意之后,她将五斑驹牵到了村后草地和山林交会之处,叫它在外头撒撒欢,自由自在的啃草吃。过了一个多时辰,方慕起身走到门口,正准备掀开门帘出门去将五斑驹牵回来,结果她听到外头有人在威胁那对中年夫妇。那人厉声道:“你们可曾见到一个身着素银甲腿上有刀伤的汉子路过,与他同乘一骑的是个稍显娇小的文气男子?若是不说实话——那就纳命来!”

“我……我们说,我们万不敢隐瞒什么!”那个中年汉子抖着嗓音回道。

方慕听得心头一跳,额头处已经有冷汗开始往外冒了,她轻手轻脚的缓缓往后退着,还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生恐惊动了外头的那群人。就算没撩开门帘去看在外头威胁那对中年夫妻的人是谁,方慕也能猜到,应该是那群黑衣人追了过来。果真,就如宇文成都所说的那样,他们为了取宇文成都的性命也是拼了!

就在方慕小心翼翼的往后退的过程中,那中年汉子道:“我们没看到有刀伤的汉子与一个文气小青年路过,真的没有!”

“真的,这几位大爷,我们俩说的都是真的,不敢有半句假话!”那中年妇人哆哆嗦嗦的附和道。

对啊,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来这里借宿之前宇文成都的刀伤已经被包扎好了,这对夫妻没看到。而黑衣人所说的文气男子,他们更是没看到,这位中年妇人一眼就识破了方慕女儿身的身份,潜意识里,她就没将方慕当男子看待。这对耿直到不行的夫妻没说半句假话!

夫妻俩的眼神和语气实在是太到位了,那几人没从中发现半点破绽,将刀架在中年汉子脖子上的矮个男子移开了利刃,喝道:“快滚去给我们做些吃食来!”

中年夫妻喏喏称是,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相互撑着朝厨房疾奔而去。

方慕高悬的那颗心有了片刻的放松,心中对那对夫妻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她想,若是这回能平安脱险,她定要好好报答他们的善心之举。在方慕退回到房间的那一刻,那群杀手也撩开门帘进了主屋外间,不过不是方慕和宇文成都所在的那间屋子的外间,他们在一旁的偏房呆着呢。

“方——”宇文成都低声唤道。不过他才出声便被方慕用手捂住了嘴。

宇文成都那带着些微湿意的润泽唇瓣与方慕那柔嫩温软的手掌紧紧相贴,那种特别的触感让方慕呆愣了一瞬,而后她那如凝脂般白皙润泽的脸颊上腾地浮起了两朵红云,手也此被刺到了一般猛地收了回来。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她就用收回来的那只手,竖起了食指挡在唇前,做了个让人安静的示意。

其实宇文成都早已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在方慕进屋之前他已经将凤翅镏金镋紧握在手中了。就他腿上那点小伤,根本影响不到他的状态,收拾外头那几个杀手并带着方慕全身而退并不算难事。不过他在见到方慕那副透着紧张和担忧神情的面容时,一个念头就这样涌上心头,这才有了他刚刚出声唤方慕的那一幕。结果如他所料,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宇文成都那张冷肃的面容上露出了极明显的笑意,嘴角翘起,面部线条都随着这一笑而柔和了许多。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头此刻盛满了并不难懂的柔情,专注的看着方慕的时候让她险些就此陷了进去。

“莫怕,我会护住你的!”宇文成都最是知道他将嗓音控制到何种程度才能让方慕露出欢喜愉悦的神情,他也是这么做的。

方慕并不怀疑宇文成都的能力,若是他们两个,安全脱身的确是不成问题。可他们要考虑的可不仅仅是他们两个的问题,那对中年夫妻,甚至整个村子的人都有可能被他们牵累,以至于丢掉性命,得像个万全之策才好。

对了,麻醉药!

方慕在圆鼓鼓的行医包里头将那瓶精心研制的麻醉药给拿了出来,紧绷的小脸儿终于放松了些。现在的问题是,她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麻醉药撒到那些人的饭食里头。她爬窗的技术非常不怎么样!

“这是?”宇文成都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方慕晃了晃瓶子,脸上露出了掺杂着得意的笑容。她凑近宇文成都,压低声音道:“能让人动弹不得、意识丧失的麻醉药!你想试试吗?”

她那副模样像极了给人推销药的药铺掌柜!

这个安利宇文成都明显不想吃,此刻,他只觉得脊梁骨冒凉气。若是哪天方慕不想同他亲近了,只需给他来点麻醉药他就歇菜了!

“交给我,我从后窗出去,然后悄无声息的绕到厨房那边!”宇文成都赶忙将那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专心致志的应对眼下的局面,他提议道:“这群杀手功夫都不弱,想来耳力也不会差到哪里,若是你从后窗翻出去,再一路走到厨房,很难保证不被那群人发现,所以,还是由我来!”

“可是你腿上的伤……”方慕心知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过还是有些担忧。

“不碍事,对在战场上拼杀的人来说,这点根本就算不得伤!”宇文成都俯首过去,对方慕低声耳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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