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强强耽美 > 不沾衣 > 第9节

她指是镜。

镜垂了眸,道:“若是在下知道素箫在哪呢?”

段长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在下知道素箫在哪。”

“哦?”

“冯爵爷告诉段大人,若是来人是假,则将素箫带回,埋到京城外乱葬岗向西第三课杨柳树下的坟冢里。段大人,在下说得没错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段长歌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艰难道。

镜道:“你大可随我走一趟。”

越子临抬眼,艳丽非常,“可若是那里有什么埋伏,我为何要信你?”

镜道:“段大人的命捏在你的手里,你知道段大人的身份特殊,在下绝对不会拿段大人的命冒险。”

越子临瞥,道:“原来段大人的命那么值钱,之前真是失敬。”她勾唇笑了,“可我还需要一个保障。”

“请讲。”

“我要段大人随我一同前往。”

镜皱眉,“大人恐怕无法支撑。”

越子临笃定道:“她能撑到,我还能让她撑几十年。”

镜想了想,道:“好。”

越子临在前,镜在后,三人都上了马车。

段长歌深深地呼了几口气,“你为何……为何要告诉她?”

镜道:“素箫是死物,人是活的,价值连城的死物比不上一条人命。”

段长歌气得直拍车座。

她不知道镜是如何知道的,她现在只恨皇帝身边竟都是一群死脑筋的人。

越子临道:“段大人还是不要动怒的好,急火攻心,到时候哪怕是我也回天乏术。”

段长歌道:“不劳越左使费心。”

话音未落,一口血涌了上来。

越子临掀开帘子看着窗外景致,悠然道:“点了她的关元x,ue,别再运气,能舒坦一阵子。”

段长歌自己给自己点上了,轻轻地喘了几口气,这才舒服了些。

马车停下了。

越子临率先下来,段长歌却磨磨蹭蹭。

她现如今身体无力,下来不是易事。

“用我帮您吗?”镜问道。

段长歌摇头,她知道镜帮她无非是把她抱下来。

越子临等得无聊,见段长歌犹豫,上前几步,直截了当地把她弄了下来。

虽说也是抱的,但是十分粗暴,弄得段长歌咳了半天。

深夜乱葬岗幽静,白雪遍地,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越子临见地上没有脚印,心中怀疑更重。

“你先。”她对镜道。

镜竟真的径直朝前头走去了。

枯藤老树昏鸦,雪花纷飞,更显凄凉。

段长歌突然道:“越左使如此上下求索,末了,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越子临抬眸,“哦?”

段长歌道:“越左使武功高强,有勇有谋,但终究见不得光。若有一朝失势便是一块草席裹着扔到这处。”

“段大人是在劝我弃暗投明?”她的语气颇为讽刺。

“这么说来,也未尝不可。”

越子临忽而大笑,笑声都惊动了树上的鸟雀,“段大人,我倒是想,可惜无人给我这个机会。”她的眼神不可谓不怨毒。

段长歌猛地看见她的眼睛,但见里面黝黑黝黑的,好像是被毒汁子浸透浸满了一样。

“我谢段大人的好意,不过我身份下贱,难登黄金台,”这几个字仿佛被她嚼成了齑粉,一点一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死后能得一草席已是造化,不被野狗吞进腹中便是好事。”

段长歌知道劝解决不了问题,当下不再说话。

“镜先生,”越子临拖长了声音,“找到了吗?”

镜停在一处残破的碑前,“此处。”

越子临拉着段长歌跟进,“劳烦大人挖开了。”

“徒手?”镜微微挑眉。

“然也。”

镜道:“还望段大人借剑一用。”

段长歌点头,解剑扔了过去。

越子临仿佛有所戒备,退后了几步。

镜这等出尘人物拿剑刨坑还是那般出尘。

火光晃动,段长歌上前接了火把。

火光在墓碑上一闪。

段长歌退回去,却发现越子临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越左使?”

越子临深深地吸了口气,复而笑了。

“是位故人。”

“碑上人?”

“她死后竟有墓碑。”越子临幽幽地低笑道,鬼似的。

段长歌拿火靠近,碑已经剥落的不成样子了,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页一个远。

段长歌觉得这字眼熟,却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字体颇有风骨,但是稚幼非常,很是圆润,仿佛出自一个稚子之手。

“也算不枉此生。”越子临道。

段长歌道:“左使与此人很是相熟?”

越子临道:“不熟。近十年不曾相见。”

“某看越左使似乎颇受震动。”

越子临笑道:“我是感怀这样一个身世飘零的女子死后竟有墓碑,竟也有人念着她。”

“生若浮萍,”她补充道:“死若草芥。”

她偏头道:“若我死了,段大人定然会记得我吧。”

段长歌心道我倒想此生都没遇见过你,奈何越子临侧颜实在孤寂,于是道:“越左使说笑,某不一定能活过越左使。”

越子临道:“待镜先生把东西挖出来,段大人活个百年都不是问题。”

镜扭头道:“越左使可以过来了。”

越子临不疑有他,拉着段长歌过去。

镜出手了,快得好像是掠过天空的白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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