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却照例把它给了雅姈,我为此偷着哭了几次,被雅姈发现后她竟然愿意把那娃娃送给我,她说‘姐姐,虽然我很喜欢这娃娃,可是如果姐姐也很喜欢,我愿意把它给你,你就别哭了’……”

瑾妃说着说着不知不觉流下泪来,直到皇帝递过来绢帕方醒悟到自己的失仪,连忙接过帕子拭了泪,跪下请罪道:“奴才无状,请皇上恕罪。”

皇帝示意她起来,温和地道:“没事,你且起来坐下,继续说,朕喜欢听你说关于珍儿的往事。”

瑾妃起身谢了恩,控制好情绪,继续零零落落地说起了几件童年趣事。

瑾妃在涵元殿内待了整整一个多时辰还没出来,顶着酷热守门的几个太监原本一直蔫蔫的,这会子突然来了精神,压低嗓音议论起来。

“真邪门了,之前不管是皇后主子还是瑾主子来请安,万岁爷都是立马就把她们给请出来的,今天怎么一反常态了呀?”

“可不是,早前还和皇后主子打架来着,莫非是倏地想通了?”

“嘻嘻,兴许是打熬不住了。”

“但是瑾主子现在那个身形分量——”其中一个说着比了圈再续道:“还不把万岁爷那小身板给压偏了。”

他这一说,其余几个倶发出压得低低地哄笑声。

说话间,天空上的烈日逐渐减弱了热力,往西山沉去。

自还镯事件后,皇后竟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舒畅感,总算把压在心里头的话说出来了,往后无论变成怎样都无所谓了。

这一场闹似乎没有传到皇太后的耳朵里,初一那天慈禧皇太后如常让她按照宫中惯例,上瀛台陪皇帝住上几天。

皇后在瀛台的寝室是涵元殿北面的东配殿景星殿,让张兰德把日常用品等物安置好,自己带着芊芸上涵元殿请安。

走出景星殿,注意到芊芸面露担忧,皇后笑了笑,再糟糕也不会有那天糟糕,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当然,临近涵元殿殿门,要说内心没有一点紧张却是骗人的,看着守门太监掀开殿门,皇后深吸了一口去迈进去。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没有人回应,皇后抬起头来,一眼看到皇帝正站在一张木凳上踮起脚用掸子清除着殿顶墙角的蜘蛛网,扶着凳子的孙佑福一脸的干着急,嘴里絮絮叨叨着:“万岁爷,这种事还是让奴才来干吧。”

皇后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愣在原地不懂反应,皇帝成功清除掉蛛网后在孙佑福的搀扶下从木凳上跃了下来,发现到了皇后的存在。

看到皇后左边额上被脂粉掩盖后仍隐约可见的淤青,皇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安。

皇后赶紧再行了一次礼,皇帝点点头,并没有马上让她离开之意。

皇后觉得有些安慰,试着开口问道:“皇上,您刚才是——?”

“没什么,反正闲着没事,打扫一下殿阁而已。”

孙佑福怕皇后责怪,立即解释道:“皇后主子,奴才一直劝万岁爷这种粗活让奴才们来做就行了,可是万岁爷——”

“行了,朕做着舒坦不可以吗?要你来多嘴!”皇帝蹙眉斥责,孙佑福立马闭嘴了。

“只要皇上觉得舒心就好,就是得注意别磕着碰着,万一伤了龙体,奴才们不安。”皇后发自内心地道。

“哪里会摔着,朕又不是小孩子。”

看着皇帝手拿掸子用略带些赌气的语调说话,皇后突然有点想笑。

‘天子亲耕,皇后亲蚕’是汉朝以后逐步形成一种国家礼仪,皇帝和皇后常常在春季举行‘藉田礼’和‘亲蚕礼’以表示对国家农业生产的重视,所以开春之际,皇后像往年一样养起了蚕,皇帝被囚瀛台后皇后将蚕坊设在了殿南东侧的藻韵楼内的随安室。

皇后把细嫩的桑叶撕成细细的条状放进蚕箔,看着蚕儿们一个个爬过来争相抢吃桑叶,这种生气勃勃的情景总能令她感到欢快。

今天,皇后发现她养的蚕宝宝们竟开始吐丝了,缓慢地挪动着白生生的身体围绕着自己一点一点地吐着细丝,积聚成茧。

皇后带着兴奋的心情跑到涵元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皇帝,皇帝对皇后这种不常见的活跃感到意外,稍微想了想,随着皇后来到了随安室。

皇帝也是首次如此认真地观察蚕儿吐丝成茧的景象,想到蚕的一生由卵化蚕、由蚕结茧、再由茧变蛾,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完成整个生命的轮回,止不住感叹道:“李商隐说得好啊,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尽管短暂艰辛,可是仍坚持不懈,执着不移,至死方休。”

皇后听得皇帝的慨叹,联想到自己与皇帝如今的处境,亦是百般滋味在心头,忍不住放开顾忌道:“是啊,奴才也认为只要有这种不放弃的执念,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再艰难苦痛也能搏个出头之日。”

皇帝听出几分弦外之音,唇边泛出一抹苦笑,转身望向窗外的溪光树影道:“经过近日的反思,朕如今倒是看开了很多,兴许这世间上一切自有定数,人奈何不得,历朝历代,江声不尽英雄恨,天意无私草木秋,岂止一夫之叹……”

“皇上……”

“自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说事成与不成自有天意,可人亦当尽力谋事,这一初衷是朕是不会动摇的。”

皇帝的语声很低,似倾诉又似自言自语,皇后没想到皇帝会对她说这种心里话,又是激动又是欣慰,想想自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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