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眼前一片璀璨的星空迅速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维。在外人看来,他仅仅陷入了沉默而已。随后,他站起来,垂下头站在醍醐京弥身后。

土方岁三看着陆奥守吉行:“真是听话,”他以为付丧神被醍醐京弥说服了,“也好,省了许多麻烦。不过,醍醐少爷。”

“你最好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醍醐京弥点头:“当然。”

有了醍醐京弥的情报作弊,古高俊太郎、新撰组勘察方、京都所司代的说法相互印证,“四国屋有重兵把守”的假消息被排除出去。近藤勇令队士们假装巡逻,三五成群,陆陆续续在炻园会所集合。与此同时,他还派人向京都守护的会津藩和所司代的桑名藩汇报求援。入夜,新撰组像历史上一样没能等来援兵,便整合现有兵力向池田屋发出目的明确的冲击。

醍醐京弥将陆奥守吉行留在前川邸,借口他心情不好,独自跟随新撰组出门。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虽然醍醐京弥凭借情报暂时得到了新撰组的信任,但土方岁三还是无法放心,将山崎烝配备到了他身边。

“这个嘛,我想搞出一个大场面,”醍醐京弥摸了摸下巴,“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场面。”

“什么?”

“我连陆奥都不会告诉,怎么可能向你们详细描述?”醍醐京弥摇了摇头,“我只能说,我的计划应该不会对你们造成损伤。相反,我想把你们推上巅峰。”

山崎烝哂笑:“是吗……我们竟能担上这么大的责任?”

“当然,”醍醐京弥指着前方的池田屋,“就从这一战开始。”

新撰组在这个时期爆发了大面积的传染病——痢疾,许多队士卧病在床,但仍有三十余人保持战斗力,那些后世闻名的干部们俱在其中。

池田屋里预计也有三十余名尊攘志士,双方人数差不多。比起历史上新撰组兵分两路,近藤勇一行十人、仅有四五人入内拼杀、剩下在外封锁警戒、还分出人手向土方分队求援的情况要好很多。

这一次,封锁做的很好,一个尊攘志士都没能逃走。历史上,吉田稔磨派人向桂小五郎求援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虽然发生了桂小五郎也不会来救。屋内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怒吼和刀剑碰撞的声音,战斗相当激烈。

醍醐京弥知道今晚桂小五郎会迟到,但他并没有说出口。如果他连一个人的迟到都能纳入考量,未免太未卜先知了。

“山崎,”醍醐京弥开口,“我想到处走走呢。一起来吗?”

“啊?嗯!”

当他们沿着外围行走的时候,为了不让气氛太过尴尬,醍醐京弥问道:“我听说,你做过针灸师?”

“嗯,是的!”

“你为什么要加入新撰组呢?”

“是因为我从小就很羡慕啦,那些带刀武士看着很威风。”

“这倒是人之常情。”

“加入之后,才发现事情果然比想的要复杂多了呢。”

“那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这个嘛,”山崎烝摸了摸后脑勺,“我剑术天赋不太好,想着是不是要把医术捡起来,好给大家提供更大的帮助。松本奥医也愿意教我呢。”

“很现实的选择。”

“我呀,只要可以像武士一样拿刀,就很满足了,”山崎烝笑起来傻乎乎的,“真搞不懂,那些不逞浪人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多事。天天叫着攘夷、攘夷的,那些外国人这么厉害,将军大人也没办法啊。他们自己还不是也打不过。”

“因为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攘夷而已,”醍醐京弥停下脚步,看着前方急匆匆行来的浪人,“对吧——”

“桂先生。”

来人额头有一道弓形疤痕,正是史称明治维新三杰之一的桂小五郎。

他把手放在刀柄上:“你是谁?”

山崎烝和醍醐京弥都没有披上浅葱色的羽织,认不出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桂小五郎!”山崎烝大吃一惊,“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他迟到了,”醍醐京弥推了一把山崎烝,“你立功的时候到了。”

“哦哦,”山崎烝拔刀出鞘,“新撰组,例行检查,不对,受死吧!”

“喂喂,不是吧,”桂小五郎抽刀应战,“我只是走在路上而已!”

他是出了名的神道无念流免许皆传,挥刀的动作娴熟有力,却和剑术不佳的山崎烝打得势均力敌,明显是在放水。新撰组自八月十八日政变以来,在京都颇受瞩目,他并不想惹麻烦。

“是吗,”醍醐京弥在一旁观战,“如果你知道,池田屋那边出事了,你会怎么办?”

桂小五郎大惊失色:“古高竟然说出来了?!”

“是的,”醍醐京弥点头,“你们的计划败露了。”

“可恶……”桂小五郎心头大乱,却依旧压制着山崎烝,两把刀刀身相撞,险象环生,“你又是谁?!”

“还用问吗?”醍醐京弥双手交叉相抱,“当然是,想要杀你的人。”

话音落下,桂小五郎双目一瞪,不再敷衍了事,剑术水平一下子就发挥出来了,将山崎烝打得节节败退。他找准破绽,荡开山崎烝的刀,猛地发力,向醍醐京弥冲了过来。

“哼,我会先杀了你!”


状态提示: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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