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束起黑丝,带着温和的笑意,朝着两人点头示意。
竹香一下就羞的低下头,春熙大人总是这般,这般好看的人儿看自己一眼都让人怪难为情的。
梅花却鄙视的看了一眼犯花痴的竹香,对着芃姬禀报,“殿下,是驸马爷的事。”她抬头看了看自己主子的脸色。
“无事,春熙不是外人,便直言吧。”
梅花这才说清事情:“殿下,驸马爷将若小姐带出去了。奴婢要将她拦下来,可驸马爷说只是带着若姐儿出去一会,午膳前便回了,还将林嬷嬷带上了,暗二也在暗处跟着,奴婢还让一小队护卫在后头保护小主人。”
芃姬皱着眉,“驸马可有说,要带着若儿去哪儿?”
梅花摇着脑袋,“驸马没有说,只是,驸马说,说是让殿下备好午膳等她回来。”
芃姬眼角跳了跳,“本宫知晓了,你去忙吧。”
梅花和竹香退下后,芃姬继续看向桌上的棋局,她顺着往上看,那手中还执着白子的好友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春熙这般笑颜,回回都要将本宫的小丫鬟给迷的犯花痴。”
那被调侃的女人将手中的白子往棋局上一下,“可惜,春熙终究比不得驸马爷,能将公主殿下给迷住。”
那正要下黑子的手一顿,“本宫倒不知,春熙在那闭塞之地待了五年,倒是变得爱开玩笑了。”
那女子继续执起白子,“春熙怕是没有殿下会开玩笑,突然间连驸马都有了呢。春熙现在还记得,殿下十六岁时自己所说,也不知这天下谁能入殿下这一双眼,怕是要孤独终老。”
芃姬想起那时候的自己,父皇刚准备替自己议亲时,她看谁都不觉得那是自己想要的驸马,又在宴上喝了些佳酿便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毕竟是自己自小的伴读,又是一直支持自己的人,那日便有些忘形了,现下可好,她能逮着这事说上一辈子。
竹香那小妮子每回看见这人便犯花痴,也不知她要是知晓她心中的仙女是个这般会抓住人家小辫子就不放的人,可会大失所望。
芃姬带笑吃了一颗白子,“春熙勿要再笑本宫,谁能比春熙更能晓得,本宫与驸马,说一声各为其利也不为过。”
她说这话的时候莫名想起昨晚法一那张带着委屈的脸,她总觉得要是法一听见了这话,怕不是又得装着哭脸要抱抱。
芃姬将自己脑子的画面给赶走,她绝不能再想起那个人。
昨夜那人躺进了自己的被子里,自己只得躺在了另一侧,却到了深夜才睡去。她的脑海里一会出现那人委屈想哭的样子,一会又是觉得贴着自己身上的热度还未离开。总而言之,她芃姬就是因为法牢酒失眠了。
今日一早她便刻意早早起身,先一步去了膳厅,明明早膳她向来是不会忽视的,可得了那人过来的消息后,她便又匆匆忙忙的走了,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般反常。
“殿下何苦要为难自己个,既有了驸马,试着接受这个现实,又有何不可?难道殿下真是打算好了,这辈子都不招驸马了?”春熙连续吃了好几个黑子。
芃姬看着棋局,思索着突围之法,这边也随意的答,“本宫又不是出家人,怎会不期待有一个亲近的人,与本宫共看山河,只是终究是要先等烦心事都过去了,本宫的驸马之位也空下来才好物色人选。”
那张,柔弱的,委屈的,哭脸便又出现在脑海中,她甚至感觉得到,耳中好像又传来了那句“殿下,臣被您伤的心好痛”,芃姬手一失手,将黑子送到了白子口中。
果然,那春熙见了棋局,笑了。
“殿下,春熙赢了呢。”
芃姬懊悔不已,原本这棋局自己的黑子一片势好,自己一大意便输了,这都怪那法牢酒,哪儿不去的好,偏要来自己的脑袋里。
“继续来。”
春熙稍显惊讶的抬眼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对弈中,芃姬赢了,便会一直要下个够,下够瘾,但只要芃姬输了,定是不会再接着继续下。
看来,那驸马爷并不像芃姬所说的,仅仅各为其利呢。
“那为何驸马爷不行呢?反正殿下是还未物色人选,那已经是与您大婚的驸马爷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芃姬抿了抿唇。
这个问题春熙直到下输了数盘棋都没得到回答,两人都是能耐得住的人,就那样不发一言的下着棋,直到竹香进来问准备午膳一事,两人才停下了对弈。
“春熙便留下一起用午膳吧。”芃姬晃了一眼竹香。
她可没有留人用膳的习惯,可竹香这小妮子,犯了花痴不说,还硬要加上一句“今日有春熙大人最爱的洋薯丝呢,刚从支周国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春熙又带着她那腻死人的温和笑脸朝着竹香点头表谢意,竹香又是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芃姬摇着脑袋无奈起身带着春熙先去院中散上几步。
竹香向着院外的小丫鬟吩咐好了,便跟在二人后头。
“若姐儿可回了?”芃姬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她是不怕法一再次将若姐儿带走的,她相信外祖母一事是真的,法一是与自己母妃来自同一个地方,且不说目的是什么,但她想着既然自己外祖母知道自己的存在,起码是不至于伤害自己的女儿。
“刚回来了的,只是听说驸马爷与若小姐的身上都是泥巴,两人去清洗了。” 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