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问她,既然自己要选一个人做驸马,与她真正的过一辈子,那为何法牢酒不行呢,明明已经拜过天地的她才是最好人选才对。自己没回她,只是因着不知该如何回。

春熙不知这其中的道道,自己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即便自己心里明镜似的,依旧觉得,法牢酒确实是自己最好的人选。

这才是让自己没法面对法牢酒的原因。

她真怕再多见几次法牢酒故作柔弱的样子,便真信了她的柔弱,她的委屈。

她隐隐知晓自己其实对法牢酒是有些不一样的,她不知晓那点不一样是什么,但她知道,这点不一样不该有,不能有。

她没法任自己放纵,她的身上背着许多家族的希望,还有整个公主府百余人的性命,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只得想个法子能让自己全身而退,还能保下那些愿意为自己效命的人,在没有那样万无一失的法子之前,她还得去争。

竹香迟疑了一会,还是说道:“可是,驸马爷是一个殿一个殿的找,一个个房间挨个打开来看,这儿再是偏,驸马也该找过来了。”

原本就是顶着她那张快要哭出的脸自己转身就走掉的,现下要是被找到了,还不知道那张脸会变成什么样。

芃姬叹了口气,自从大婚后,她便没有一天消停的日子,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去主动招揽了她。

“如今都过了晚膳时间,她还找着?”芃姬无奈问。

竹香一脸佩服的点头,“驸马爷可真是我见过最倔的人,不管是告诉她您出门了,还是说您进宫了,驸马爷都不信,她就一间一间的找,几个时辰都不带歇一下的。”

芃姬皱眉,“你去替她传个晚膳吧。”又叹着气说:“算了,既她要找,便让她找着吧,你去吩咐下去,快找到这偏殿时,让人想法子拦下她,怎么着都给本宫坚持到沐浴时。”

竹香三步一回头的去了门口下达公主的命令,她是真不懂公主与驸马爷又在玩什么夫妻游戏。

看来这人真不能成亲,即便是惯常冷眼少语,云淡风轻的殿下也会变得现在这般,踌躇不安,还会耍些小性子。

芃姬强迫自己不再想法一,她不能再将更多的心思花在这老狐狸身上。

再说公主府的那些人又如何能拖得住法一,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这偌大的公主府跑了个遍,就剩下眼前这小小的不起眼的院子了。

法一站在院门口,她心里就已经有强烈的预感,那个人就在里面。

可她临了又没有径直进去,而是避开了府中下人,上了屋顶。

她就趴在屋顶,看着芃姬饮茶,她虽不理解,怎会有人花大半天的时间,认真的煮茶,饮茶呢。

但那个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贵气的女人,就是让她看了又看,让她不舍得发出一丁点声音来打扰了那人的兴致。

刚开始芃姬转身就走的时候,她真是牟足了劲都想找到她,可真要找到了,她又不知该上前说些什么。

她委屈,向芃姬示弱,皆是出自她的内心。

她是自八岁便成为一族之长的,她背着整个族的大仇每日活着,她不敢放松,亦不敢委屈。

可是面对芃姬,她就是会止不住的委屈,还会忍不住就要让对方知道。

如果示弱可以让她放下对自己的心防,如果委屈可以让她多相信自己一分,相信自己是真的在意她。那又有何不可呢?

她知道时间不多了,她要是不让芃姬多记住自己一点,以后,在芃姬的世界里,就真的没有自己一丁点的痕迹了。

法一这回知道隔一会就给自己擦汗了,她从小小口子往下看,看着芃姬白皙的手先是端着杯子闻了一下,而后满意的喝了一口。那姿态,好看的女人总是这样,不管做什么都是在散发魅力。

头顶上这么一个强烈的存在,芃姬总觉得头顶有凉风吹过,她随意抬头,与那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对上。

法一:……

放下杯子的功夫,芃姬旁边就多了个人,将竹香吓了一跳。

法一咳了两声,“那个,竹香姑娘,我家的思齐还等着你去教呢,殿下这儿便我来伺候吧。”

竹香看芃姬没反对,便无声的退下了。她向来是能大方替两位闹别扭的主子创造机会的。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法一还有些不知所措。

她别扭着解释了一句:“殿下,臣刚才只想想看看是不是野猫给逃到这儿来了。”她咽了把口水又加了一句:“可不是想偷看殿下。”

芃姬:……她难道不知,这个世界上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哦?既要看野猫有没有逃到这儿来,那为何驸马不直接进来,在那屋顶上作甚?”

“这个,臣不是怕扰了殿下嘛,就在屋顶看一看就好了。”法一低着头,脚掌擦着地。

芃姬无奈的摇摇头,“那你又是如何知晓本宫在里面的呢?”还真当没人知道她在挨着房间找自己呢。

看到她脸上汗水,知晓她是真的将公主府翻遍了,只为了找自己。芃姬虽刻意告诉自己不要再这人身上多花心思,但终究心底里的那丝喜意,还是没忍住。

被在意的感觉其实真的很好。

法一也不征询芃姬的同意,自顾坐在她对面。

像是知晓会有人来似的,那儿却多了一只杯子。

法一将杯子拿到芃姬的面前,“殿下,也赐杯茶给臣吧。”

芃姬想起了父皇病的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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