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忘了拿衣物了,可否劳烦殿下帮递?”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有些动静,最终,她总算是接到了芃姬扔过来的衣物。

没有错,是扔。

芃姬拿着衣物过去,原本只是想将衣物递给那人,却见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如那晚,这人用错了水沐浴,也是忘拿衣物喊自己帮递衣物,那时的眼神与现在如出一辙。

她想起自己的羞恼,亦想起自己第一次情窦初开与人亲吻,那日的欢喜,甜蜜,不知餍足。

而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眼前这人为了骗自己才会有的。

她本就气,现下却是气得想毁掉眼前的一切,可终究她也只是将衣物扔在了那人身上。

这一日,为了避免法一爬进床内碰着她,芃姬特意躺在了最里边。

原本想让竹香再拿床被子来,却听见后头有脚步声,知晓她快要出来,便作了罢,脸朝向内部,闭眼假寐。

法一并不是死人,芃姬的生气她都看在眼里,她也知所为何事。

一时之间,她不知该不该偷偷有一丝窃喜,窃喜芃姬终究还是在意她了。

她想得到芃姬一丝的感情回报,她想让芃姬在自己消失后也记得自己,这是她最自私的模样,自私到连自己都知晓这般是错了。

她明知自己与芃姬永远都不可能白头偕老,却依旧固执的想要芃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喜欢她。

她是这世间最坏的女人,她骗芃姬感情,亦骗芃姬的权势,将来,她还会亲手将芃姬的孩子骗走。

可明明今日,她该告诉芃姬,自己会一直陪着她,哪怕是骗也是该骗她的,为何她这般坏的女人却又说不出口了。

她挨着芃姬躺下,向里侧挪了挪身子,“殿下可知,天晋建朝之前有多少诸侯势力争斗?”

芃姬却像是真睡着了一般,并未作答。

法一却像是认定了芃姬未睡着,又继续说着:“大小圈地诸侯有数十个,可这数十个也不是生下来就是诸侯,是几代积攒下来的兵力财力,这期间又有多少诸侯一朝醒来成了阶下之囚,又有多少新的势力起来,直到只剩下了四个诸侯,建了现存的这四国。”

“驸马究竟想说什么?”最终,芃姬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她现下听着这不停消的声音,烦得很。

哪怕只是这么不带好语气的一句,法一也忍不住有了一丝笑意,“牢酒是想说,不管是诸侯世家还是国家,终有一天会改朝更名,只是时间罢了。”

这分明就是逆反之言,芃姬睁开眼,转身看向法一,眼含凌厉,“法牢酒,你是想造反不成?”她几乎是紧咬着牙跟。

法一无奈摇头,“非也,牢酒只是想告诉殿下,诸侯是如此,国家是如此,家族亦是如此。如若殿下真有一天登上大宝,可却面临三国针对,四面楚歌,国破之日即在眼前,届时已是一国之君的您会如何?是否愿意不让天晋陨落在您的手中做任何事?”

芃姬似有些不可思议,她不明白法一为何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难不成她的目的便是天晋?那自己的母妃当年入宫可也是为了危害独孤王朝?

芃姬坐起身,“你可知,你今日之言,本宫该将你就地正法?造反,乃天晋最重的罪,造反之徒,要受五马分尸之罚,家中九族亦不可避免。法牢酒,你当真是叛贼吗?”

最后的那声质问,芃姬的双眼已泛红,近乎崩溃。

她不敢信,如若这人真是叛贼,那她身为独孤子孙,引贼入家门,与叛贼为伍,又有何颜面面对独孤家的列祖列宗。

法一跟着起身,她伸手轻轻将芃姬眼尾的s-hi润拭去,双眼透着心疼,声音沙哑,“殿下,我并非此意,你该信我。我只是想告诉殿下,牢酒就像殿下一样,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让家族陨落在自己手上。殿下问牢酒,能否一直陪在您身边,牢酒想。”泪水划过脸颊,“殿下,牢酒真的想,可是家族需要我,我亦无法选择。”

未成婚前,她得了闲便要偷摸去公主府偷看芃姬,那个时候不觉未来离开京州会是多难的事,成婚后,她陷入了有芃姬存在的世界,她贪恋站在她身旁的感觉,竟觉得将来离开,是一件如此之难的事。

“住口。”芃姬斥道,她含在眼中的水雾终形成水珠掉落,“休要再说些花言巧语骗本宫,本宫一个字都不会信,你在本宫眼中,不过是一个为了权势毫无底线的无耻之徒。你今日之言,本宫只饶你这一次,便是还你替本宫挨的那刀。”

说完她将被子一把掀开,饶过法一下了床。

见状,法一赶忙下床拉住芃姬的手,“殿下,您要去何处?”

芃姬用力一甩,便将那拉着她的手甩开,她转过身子面朝房门背对法一,“本宫去何处,还轮不到你来过问。法牢酒,你定要记清楚,往后本宫会盯着你,如若发现你有一丁点的不臣之心,本宫均会下令诛杀,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手软。”

法一看着那敞开的房门,双眼早已被泪水糊了眼,为何我说真话的时候,你竟一丝也不愿相信。

这是不是就是报应,因我骗你太多该有的报应。

她听着外头的“参见殿下”,无力的摔坐在地,双眼直直的看着桌上的大红纸鸳。

第46章

次日, 一行人便收拾行装去港口坐船, 这一次, 即便是傻乎乎的法思齐也感受到了,自家族长与族长夫人之间的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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