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感冒而已,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仿佛看出她的担忧,他的目光轻柔,眼底有融融的暖意,“我知道,mk现在面临一些困境,需要由身份、地位尊贵的客人打破这个局面。你认为谁比较合适,我可以陪你一起前去拜访,出国也没有问题,谢平已经准备好了飞机。”

睫毛一颤,叶婴摇头说:

“不,不需要。”

原来,她心中的念头,他全然洞若观火。是的,那时候她一个接一个地打他电话,正是为了这件事。在巴黎的时候,她接触到了他在时尚界的朋友圈,无论是哪一位国际时装大师愿意出面,都会给mk带来荣光。如果是以前的她,听到他主动提出帮忙,会立时顺水推舟接受他的好意。

而现在……

从雨夜那晚的崩溃和混乱中平静下来后,她忽然不知该用怎样的方式去面对越瑄。

当她戴着面具的时候,她可以无所顾忌,那反正不是她,她只需要扮演这个叫做叶婴的不存在的女人。她可以在他面前温柔,在他面前妩媚,在他面前撒娇、甚至挑逗,因为那不是她,她用叶婴这个名字,可以泯灭掉所有的罪恶感。

她的心已是一颗化石。

然而。

突然发现,她于越瑄而言,却一直都是赤裸裸的。他什么都知道,又选择什么都包容。当他将他的感情放进她的手心,当她惊栗地察觉到,他居然、居然是真的喜欢她,喜欢那个躲藏在面具之后、她以为早已死掉的那个自己时,她忽然不知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对待他。

她不值得任何人喜欢。

她是肮脏的。

她生活在黑暗中,被人唾弃,她已脏得浑身爬满了虫子,她脏得连自己都觉得恶心。

“嫁给我吧。”

久久地凝望着异常沉默的她,能够感觉到她正将自己封进一只厚厚的茧里,越瑄轻轻握起她的手,对她说:

“阿婴,嫁给我好吗?”

睫毛剧烈地颤抖,她眼神怪异地盯着他:

“你说什么?”

“我没有忘,雨夜那天你答应说,以后我们在一起。”望着她,越瑄的声音清雅温柔,“嫁给我,我们就可以永远地、真正地在一起了。”

她抿了抿唇角,说:

“你疯了吗?”

“如果疯了才能向你求婚,那么就当做我疯了吧。”笑了笑,越瑄并不介意,倚靠在床头雪白的枕头上,他静声说,“下个月,我们就先订婚,好吗?”

她沉默着,半晌回答说:

“不好。”

“阿婴……”

手一紧,越瑄吃力地向她俯身,准备说些什么,她却已经猛地将手自他掌中抽出来,眼神寒厉,冷声打断他:

“够了!你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想要我放弃,对不对?你以为,我有了优渥的生活,嫁入所谓的豪门,就可以什么都忘记了吗?!我感激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也感激你愿意对我说这些话,但是,我要做的事,我一定会做到底!”

神色黯然,她吸了口气,说:

“你的身体既然已经没有大碍,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你放心,今后我不会再借助谢家,我会去靠我自己的力量去做我要做的事。但是想让我收手,是没有可能的。这些话,也请你替我转述给阿璨!”

说完,她站起身。

窗外是漆黑的夜色,她的心中却仿佛有什么挣脱了,虽然是撕裂疼痛的,却前所未有的轻松。垂下睫毛,她默默苦笑,原本就该是这样的吧,是她贪婪自私,想走捷径,反而将自己陷入欲窒息般的泥沼。阿璨说得没错,那只是她自己的事情,与谢家的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不要走!”

苍白的手从身后紧紧握住她的手臂,一阵剧烈的咳嗽,她试图挣脱他的手,他却固执地握得越发地紧,咳嗽一阵比一阵急促,咳得翻江倒海了起来,胸腔也传出一阵阵的哮鸣音,她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他。

“我去喊医生!”

越瑄咳得身体已弯起,她急忙去扶他,他苍白着面孔,吃力地拽过她,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

“……等一下。”

越瑄嘶哑地说。

脑袋被压在他的胸口,胸腔内那咳嗽和哮喘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如轰雷般就在她的耳边,那声音无比骇人,她吓得一动不再敢动。直到恍若一个世纪过去,胸腔内尖锐的声音渐渐平复一些,他依旧紧紧地抱着她,就像是怕她会逃走。

“阿婴,你听我说……”

胸腔里喑哑的声音,仿佛隔了天长水远的距离,一声声传至她的耳边。被他紧紧地抱着,那清远冷冽的气息,又有淡淡的温暖,她只试着挣扎了几下,就慢慢闭上了眼睛,听着他的话语。

“……是的,我希望你能够放弃,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恨,平静幸福地生活。”

她的后背一僵。

唇色苍白,越瑄继续说:

“可是,我知道你放不下。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我是你,如果是我遭遇到那些事情,仇恨同样会充满在我的心间。阿婴,如果你坚持要复仇,我愿意帮助你。”

她僵硬地从他怀中抬起头。

“如果复仇是你一定要经历的过程,只有复仇才能使你内心平静,那么,至少让我陪着你,让我帮助你。”越瑄久久地凝视着她,“只是,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够发现,报仇并不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夜色静谧。

医院大楼亮着盏盏温暖的灯光。

同样的夜空。

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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