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觉得造船时候有遗憾,那么在下一条船上改掉即可,老丈实在不须如此悲观。”

在小少年的眼中,他看到的永远是将来,他实在不能理解这老丈年纪也不大,却一副干完这票入土也无妨的模样。

既然有遗憾,那怎么可以停下手呢?难道不是应该创造条件去弥补这一遗憾吗?

匠人一颤,他视线对上刘彘的双眼,再上移,对上国主温和的眸子,“本王并未准备就此停下脚步。”

夏安然说道:“中山号只是第一艘船,却不会是唯一一艘。”

“就算中山国造完了,还有我的胶东国呢!”刘彘接下了兄长的话,并且骄傲表示,“而且我的胶东国,要的可是海船。”

“老丈你可制过海船?海船要比河船大无数倍,阿兄说,海船的船帆一开,定是有遮天蔽日之势。”

小孩侃侃而谈,眼中仿佛有群星闪耀,自他口中所叙述的仿佛是一个煌煌然的新世界,那是一个全然不同于狭窄河道的广袤新天地。

直说得匠人亦是心情澎湃。造一艘海船,这对于一直被困于方寸之地的他来说,是多么的有诱惑力。

然而,在最后小孩问他会不会造海船之时,匠人还是犹豫言道:“某未做过大船……并无经验,某不知能否达到殿下所期……”

小孩却是皱着眉c-h-a着腰指责他,“没做事前就先泄气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而且阿兄说过,只要想干事,肯干事,能干事,就能干成事。所以,你只需说你想不想造大船即可。”

他这话一说,老匠顿时讷言,他话含在口中,吞吞吐吐半响,最后还是一个深揖,“我,我想!”

“我想造大船!”

小国王回头看了眼他的兄长,大眼睛亮晶晶的,那股子机灵劲别提多讨人喜欢啦!

夏安然给了他一个赞赏笑容,他敏感地注意到在小豆丁说完这番话之后,舱内的气氛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随行的匠人也好,官员也罢,看向刘小猪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别的意味。

小国王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他拉起了弟弟的小手便向船甲板走去,在那里还有一个开舵仪式等着他呢。

严格来说,这也不过是一个象征性的仪式,只要把盖在船舵上的红布摘下来就好,但是就是这个仪式让老匠人看得涕泪纵横。

因为这一条船最中心,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装置——舵的杆部镌刻着他的名字。

自此后每一个掌舵的船长,都将看到他的名字。他可以伴随着这艘集他心血、技艺之大成者扬帆远航。

永永远远得陪伴着这艘船。

作者有话要说:

匠人:老夫已经没有遗憾辣!

匠人:老夫的半个灵魂都会陪着这条船!

匠人:船在窝在,船亡窝亦陪着他。

匠人:就算有一天,它成为了河海中的一艘沉船,老夫亦是……(被捂嘴)

夏喵:我的船还没下水呢您想点好的行吗!!!就算真有一天被发掘上了国家宝藏说的也会是我中山王的船……不行,我觉得我得盖个戳。

第72章 大汉华章(70)

会在作品上留下制作人姓名这一行为, 堪称当世独一份,中华自古以来工匠皆留物不留名,除却后期需要归属明确责任的城防建造, 后代人基本上很少能够在物品上得到其匠人的信息。

能够得到的,要么是其所属店铺老字号, 亦或者其所属的工行, 这一点也和古代的社会定位有关。

工匠在早期也被算作商人行业,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他们也是在出售自己的手艺。只不过他们不至于如商人那般被针对, 因为他们比起寻常行倒买倒卖, 不事劳动的商人多了自己动手一项。

所以,于各个时代而言,他们不留名匠之名的理由也非常充分——我已经花钱买了你的劳动力辣!难道我们不该是钱货两清, 这东西就归我了?你们只要知道这是我的东西就行,在上头留个名字别人要是误会这东西有前主人怎么办?

但是对于臣子委婉的劝说,小国王很是振振有词, “此船为匠所造,其诞生成型皆都依赖于匠, 既如此, 本王说一句匠为船父,尔等可有意见?”

“既为船父, 在船身上留下其父之名,又有何妨?”小国王非常骄傲地说,“就像本王,也很愿意告诉旁人我父王是谁一样的道理。”

哪里一样了?!

你爹是皇帝啊, 这个国家最大的人,你天天顶着——「我爸是皇帝」, 那也没人敢呵止你。

但是说人是物父……那要这么说,这匠人还是各大宫殿的父亲,怎的就没见人往上头刻上匠人的名字?

这些腹诽如弹幕一般在臣子的头脑里头一溜溜地刷过,但最后大家纷纷表示——您高兴就好。

废话,刻都刻了,还能怎么滴?把那名字磨掉嘛?而且现在大家看着那个匠人依恋看着自己名字,泪盈于睫的模样,众人心中也不是没有几分感触的。

这世间众人所追求的不就是名扬天下吗?如果可以,他们也想要这样的待遇啊,能够将名字刻在代表一国的物品上,真真是让人有些羡慕。

有人嗤之以鼻,但也有人目光长久流连在那船舵所在,眸中异彩连连

揭幕仪式之后,还有一个额外活动,现场装货。

在小国王下船后,被他邀请来的中山国商界人士纷纷上船勘察内部环境,然后等大家都走好一圈之后,便要上演这重头戏。

此前中山国号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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