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一边同人搭腔,说着说着心中渐渐安定了下来。内侍自然不好透露皇帝的讯息,但是出于人际交往的需要,内侍也会在一定程度稍稍透露些关键词,也算是卖个人情。不过做到中常侍这个位置,能让帝王身边的内侍第一人卖人情的可不是什么容易事,这时候他们不缺金银,缺的是帝王的信任,是以越到高层越是j-i,ng神。

正因为刘启对夏安然的看重,以及对于帝王的了解,所以春陀有把握现在稍稍提点些什么并不会惹得帝王不满。他眯着眼笑,十分和蔼地给这位小殿下讲解京中变化。

此时有一安车相向而来,乘车的是一耄耋老者,春陀笑着对对方颔首,夏安然亦是手扶车轼微微躬身,对方点头还礼。两辆车就此错身。

大汉注重孝道,对于老者更是尊重,即便是帝皇在车上面遇老者也要行轼礼致敬,在这种礼仪的带动下,举国上下老者地位最高。

在大汉,过了五十岁以上陆陆续续就可以享受到赐服、赐车、赐杖等待遇,而且每月定期还会有中央和地方发下米粮减轻家庭奉养老人的负担,同时,家中若有高龄老者,还能视情况免除一户的徭役税赋。

但即便如此,在如今这个平均寿命三十余岁的时代能够真的活到能够享受这份福利的也不过是凤毛麟角,也就是长安城的贵人圈子里面多了些。在中山国,举国之下也唯有一个七十岁能够领到王杖的老者。

若非他记性好还记得太傅所说的行礼,估计又要赚来一则弹劾了。所以在长安生活也有不好,大地方规矩和眼睛都特别多,如果按照小国王的想法,他宁可回到自家一亩三分地去,起码自由些。

马车直入未央宫,刘启正在宣室等他。

夏安然没有看到弟弟的身影,他拜过之后就乖巧端坐,等着老父亲问话。刘启面上表情看不出心情如何,但周身气场还算平静,夏安然在心中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也许,就是正如春陀所说,为了表扬一下他?

——他这般想不过片刻后,就听闻了一令他惊愕的消息。

“留,留在长安?”夏安然有些错愕,“父皇,藩王不得在京城长留……”

“无故不可。”刘启哼哼一声,他抬了抬手让人送来了几样东西。夏安然定睛一看正是中山国兵器坊打造出的几件武器防具,他歪头正有些不解,又见几个盘子里头放着马鞍、马镫、马蹄铁。

这时候如果再想不明白他就是傻了,“父皇您是要批量制造这些?”

“是时候了。”刘启应道,“这些东西都是你这次入京所献,事关重大,你要留在京城监制。”

我哪里刚刚献上……夏安然一愣,然后意识到这是个借口,就见刘启有些疲倦地说道:“为父接下来要去修养两月,到时候太子监国,你看着点。”

“父皇!”小少年急急跨出一步,“您身体哪里不舒服?”

“没事没事,”刘启摆摆手,“就是想要放松一下,你别那么一惊一乍的,怎么和你弟弟一个样。你弟弟才多大你多大,稳重一些。”

没事就好,夏安然重新坐下,装作没听见老父亲的批评,他皱着眉回想了下中山国事务,耽误两月回去倒是没事。过了秋收,冬天事务本就不多,明年春天也不开择才,除了一个新年事务……不过那也交给了韩婴,韩婴和太傅瞿邑二人做事均是可靠,不需要担心。

这样说来,先前父亲的种种古怪举动也有了理由,让他在长安打响名号估计也是让有心人士认个脸,为他以后帮着弟弟做事打底子,同时也是立个威表达帝皇对这个儿子的看重吧?

见小儿子表情轻松,刘启掀了掀眼皮子,哼哼两声,“怎么,没事?”

夏安然露出了乖巧的表情,老父亲又是一声轻哼,“你中山国没事,我这里倒是有些事,你不如先同我说说……你和那窦家郎君事怎么一回事?”

“……”

“别找了,你弟弟不在这儿,也不是他同我说的。”

刘启的姿态颇为漫不经心,似乎是在说一件极其微小的小事。夏安然背后的冷汗却是渐渐将里衣打s-hi,他咬了咬嘴唇,心中有几分悲愤和尴尬。

一定是我入京的时间不对,一定是因为我出发前没有好好地算个命,才会导致入京尴尬的局面。

他的柜门已经被人连踹三次了!

见小儿子表情不对,刘启睨他,“借口就别找了,就说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夏安然牙一咬,“父皇,儿子墓x,ue的东北位想要给窦皖。

“王陵以东,为后位。”刘启在久久的沉默之后平静说道,“你要娶窦皖为后?”

“是。”

“荒谬!”刘启击案而起,他双目圆瞪在堂中走来走去,“你要娶一个男人为后?还想要让他葬入王陵?刘胜,朕是不是把你宠得过于天高地厚了?”

夏安然缓缓站起,步到堂中拜下,一言不发。

见他如此,刘启更怒,他双指并拢虚虚点着自己的儿子,指尖因为愤怒用力微微泛白“你为中山王,将后位给一男子,便是要绝嫡子诞生的可能性。若无嫡子便是无后,你可知结局为何?无后嗣封国被除,你现今一番功夫全数付之流水,日后亦是无人祭祀……”

他说着说着眯起了眼,语音沉沉,“刘胜,你到底在怕什么?”

夏安然明白父亲是想歪了,他稍稍犹豫了下还是解释道:“父皇,儿并不是因为那个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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