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又看了眼商人滴滴答答流血不止的鼻子,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于心不忍道:“你这鼻子还是出处理一下吧,怪碍事的。”

哪料商人竟是拒绝了,“没事,我得看点。”

探子皱眉,“给你记着功呢。怕什么?”

“我不是为了那个,”商人看了他一眼,乌黑的眸子里透着不明的意味,他微微笑了一下,圆胖的脸上带着与之前畏缩不同的姿态,这不一样的姿态使得探子不自觉挪开了目光。他二人并肩站在一处,看着马邑城的第一道关隘就此敞开。

匈奴兵士争先入内,他们先是闻到了冲天的酒气,还有四仰八叉倒在角落里的汉人兵士,一个个都睡得香甜,甚至还有打呼噜的。这模样大大打消了匈奴人的怀疑,为首部队向后方传递了消息。

商人轻声解释道:“马邑城因为有黄河保护,防御主要依靠天堑,所以这里的城墙不像北边那么森严。”

“行了,知道你的功绩,到时候会给你记下一笔的。”探子打断了他的话,“城门在哪?”

“在这里。”商人带他们去了一处较为隐蔽的角落,“马邑城的城门是侧开的,这门后头用的是铁柱抵挡,平日里只有从内部打开……”

“好了,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到一边去,莫要碍事。”探子将事情传报上去后,粗暴地将商人推开,然后他指挥着几个奴隶开始收集地上的木桩开始叠加制作攻城锤,同时他还安排人将这些汉人兵士给挪到不碍事的地方去堆着。

此时,匈奴大军开始鱼贯而入。马邑城城墙内部的空间广场挺大的,但也不至于能够容纳得下十万骑兵,因为过于密集导致马匹有些微不安,纷纷出现四足跺地、左顾右盼的症状。

这古怪的症状很快让骑兵们不得不下马拉拽住缰绳强行让马匹安静下来。随后,军臣单于也进来了,他见状猛一皱眉,“都上马,谁允许你们下马的?忘了你们的阿爸阿妈教会你们的第一个道理了?永远不要离开你的武器和马匹。”

他头一转,看到边上“挺尸”的汉人,他以为这些人已经被杀死了,自然也没多做注意,倒是伊稚斜看到这些人的时候思索了片刻,就想要走近,而偏偏就是这时他被军臣单于叫了过去。

君臣单于亲热地关心了下弟弟最近的生活,兄弟二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拉着家常,仿佛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大汉的城门,而是苍茫的草原一般。

也就是在二人闲扯期间,粗糙的攻城锤很快就做好。匈奴骑兵不经常攻城却不代表他们不会,更何况此时他们是在一个全然自由的情况下进攻,效率大增,不过数十下撞击之后门已经出现了松动的趋势,又用了数十下,城墙无法承担这部分压力开始向下掉落碎石砖。匈奴兵士们一边嘲笑汉人粗糙的城门,一边纷纷上马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果然,四下重击之后,城门就被凿穿,这样响亮的举动若是再没有惊醒汉军显然不正常。匈奴兵士在破城门之后遭遇到了第一次抵抗,然而就如他们最先了解到的情况一样,汉军整体就像是软脚虾,在骑兵冲锋之下毫无抵抗能力,根本无法阻拦前突的匈奴大军。

匈奴骑兵一路前行,裹挟着破竹之势,汉军在这样的迫近之下更是节节败退,撤离了门洞。为首的匈奴骑兵终于进入了一个较为宽广的空间,他们扯开了一个狞笑。对于骑兵而言越是宽广的空间越是有利,但还没等他们提速就和冲来的大汉步兵队伍对上,这亦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若是没有遇到汉军才觉得奇怪。

现在匈奴军队整体便处于一个较为尴尬的环境之中,前端在进行突破,后端却是无所事事。这是大汉的城墙所造成的结果,城墙不够宽,进攻的匈奴军也比较少,口子小放进来的敌人少,这样对于守军来说更为有利。

但匈奴人并不打算再等下去了,迟则生变,烽火已经燃起,不用多久来自于北边的雁门云中的补给就会抵达,匈奴军不想拖延那么长时间,于是他们“人为”地加速。

这种方法很简单,就是靠后的匈奴兵压迫前方的匈奴兵,像挤牙膏一样得硬是靠着骑兵的冲击力将汉军的方位线给冲破。当然,这样的方法需要付出最靠前方的匈奴骑兵作为代价,不过无妨,这些人不过是由奴隶和杂胡组成的“炮灰”阵队,用完了随时可以补充。

也不要因此就同情他们,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能够撑过一次或者两次战役,完成这项任务证明了自己的强壮,那么他们很快就能够得到晋升,进入正规军,这是他们的一种选拔手段而已。

忽而,靠近军队的后方,有一个并没有被分配到任务的年轻骑兵忽然嘟囔了一句,“为什么外面的城门是朝外开,这里的城门是靠内?汉人造房子都没有一点规律的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伊稚斜听到这一句话的第一时间大惊失色,他猛然间扭头看向了队列的后方,见到城外的兵士不知不觉间已经全数入城。

宛若灵光乍现一般,他猛然间想到了之前为何总有违和感——那个商人一大清早去斩杀的马邑县令,为什么会戴着官帽?按照商人先前所说,他分明是想要私下求见。除非那颗头颅根本不是马邑县令,只是那商人为证明他的身份故意佩戴。若是真人,何必多此一举?

还有向外拉的大门,汉军的城门分明均是向内,那个方便他们施力的木块明明是门栓,这道门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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