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尴尬地放开搂住妻子肩膀的手,难得一次和妻子亲密却被儿子看了个正着的老父亲现在非常愤怒。

怒气持续上升中的老父亲长腿一跨,就将意识到不妙想要逃跑奈何腿短的儿子提溜了起来。吕安非常机灵地对父亲示好:“阿父,安儿今天学到了一个道理。”

“哦?你说说。”

“人生而便有欲,而能够控制住自己的yù_wàng才不会成为一个恶人……嗷!!”虽然知道儿子的yù_wàng指的应该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但是吕不韦还是没能忍住动手的yù_wàng,他在儿子的脑袋瓜上敲了一下,见小儿立刻皱巴了一张脸才将人放下,“安儿,你已经是个成熟的郎君了,该学会不要和父母一同睡了。”

吕安瞅了他一眼,小眼神特别不屑,然后他看向了亲妈立即换上了一副软萌萌的表情:“阿母~~~”软嘟嘟的声音,配上小奶狗一样s-hi漉漉亮晶晶的眼睛,往日里总能让吕夫人的心软成一滩水。

但今天,吕夫人笑着看父子二人闹腾,然后毫不犹豫地在父子之争中站到了丈夫这一边,“安儿,你已经是六岁的孩儿了,的确该一个人睡了。”

往日百试不爽的杀手锏居然失效啦?!吕安震惊了!

吕安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居然一夕之间失宠了。发生了神马?他只是个六岁的宝宝,怎么就不能和爹妈一起睡啦!这不公平!

忘记不久之前自己还和母亲说自己是大孩子可以自己出门玩的吕安当下一扭头重新跳回了床榻上,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要将娇气包事业进行到底的yù_wàng。

吕不韦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居然支持自己的夫人,然后他转念一想就知道吕夫人在想什么了。儿子如果想要外出求学,那么学会一人孤眠是必须的,显然妻子就是想要从如今开始一点点训练自家孩儿。

既然要当恶人便要当到底,吕不韦让人在屋子里头另外铺了一个床榻,然后将躲在被褥里蛮横敞开手脚的儿子一整个抱了起来,再拿被褥卷了卷把扑腾个不停的吕小安卷成了一团。

儿子还小,一下子分房还有些难,但是可以从分床开始。

吕安对于分床睡倒是没什么意见,他咕噜噜从被子卷中挣扎了出来,幽怨地趴在自己的床上远远看着还在聊天的爹妈。吕不韦和吕夫人二人有意识地降低了音调,在碎碎细语之中,小孩儿幽怨地看着看着,就呼噜噜又睡着了。

吕不韦见儿子趴着的姿势看着实在难过,还过去给儿子调整了下姿势。最后看着儿子没心没肺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捏了下肥嘟嘟的双下巴,又挠了把儿子的脚底心,睡梦中受到s_ao扰的吕小安唰唰蹬了两下脚爪子,试图踢他。

吕不韦躲得及时吕安没能踢到,但是小胖子也不计较,他将胖脚丫挪了挪就毫不在意继续睡了。

吕不韦忍了忍,没忍住又在儿子肥嘟嘟的脚丫上挠了一把。

吕夫人看着丈夫和儿子的互动,眉目间一片温软,她任由丈夫欺负自家没心没肺的儿子,只是在儿子即将被丈夫s_ao扰醒来之前及时制止了幼稚的丈夫。

要是真把安儿从睡梦里头吵醒,她一定不会去哄儿子睡觉的。

关于哄儿子睡觉这事,吕不韦非常有自知之明。他讪讪地回到了床榻之上,表示关于儿子的事他一定听媳妇的。

翌日,吕不韦推掉了诸多事务,和媳妇二人齐齐携礼上门替儿子拜师了。在游学之中回到故乡暂且歇息的荀卿听闻夫妇二人的来意后有些意外,在听闻对方的孩子才六岁却是摇头了,哪怕吕不韦说自己会派人照顾孩子也不同意。

“卿才学尚且不足,远不至于可开门收徒的份上。”荀卿对这一双伉俪道,“况在下游学未止,不知何时便要离开,令郎年岁太小,着实不便。”

这个时代的学者很少在年轻时候开门收徒,荀卿亦然,学者们年轻时候学成出山多半都是奔着治国之路去的,只有到最后仕途不顺亦或者思想推销不出去才会寻一地停驻专心研究学问,并且试图寻找能够将自己思想传承下去之人。

荀卿现在还在周游列国试图推销自己的治国理念,自然还没有到停下脚步的时候。最多也就是走到哪儿便开个班教教学生,收个束脩,起教化之德外也算是在当地体会一下民情顺便找找有没有可以切磋的同道之人。

这个只能叫授课,并未经过专门的拜师礼,来去随意,彼此之间有一份情谊在,但缘分清浅。

荀卿本人没有收徒,但是收了几个学生在。

学生学生,便是学习生存之法者,其地位和徒弟是不一样的。

这些人中有想要跟随荀卿学习的是“谋生”的本事者,也有冲着拜他为师的。

前者便不必多言,大家共行一路,然而到底不是志同道合,随时有可能分道扬镳。后者则不然,师生如父子,若是正正经经行过拜师收徒之礼,双方的未来和过去都会被绑在一起,自此荣损与共。

因此先生在收徒之前必定会进行全方位的考量,而一旦收徒,便是倾囊相教。

而显然,这对夫妻瞅准的就是第二者,而荀卿自觉他连自己下一步都不清楚要如何走,怎可轻易收下这才六岁的小儿做学生?小儿体弱,难道还能跟着他一路继续游学?

赵国虽是他祖籍所在,但他也无法确定自己会停留到几时。若是寻常学生也罢,彼此互相切磋琢磨思想,有缘相聚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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