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有一天吕不韦发现儿子心里还有一个比重只比他轻一些的人时,其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但是作为一个有格调(要面子)的老父亲,吕不韦当然不可能直接问儿子那两片甲片去了哪他给了谁,那不是就告诉儿子自己在外头悄悄打听他的消息了吗?

而且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孩子赠送的礼物过于在意也未免太没有格调了吧。

于是吕不韦只能强撑着在儿子面前晃, 一副欲言又止又不开口的模样,可他儿砸一点都没发现他的忧伤, 该干嘛干嘛。吕不韦只能在夜里发出幽幽长叹。

终于有一日吕夫人受不了了。她趁着吕不韦出门访友时候将吕安提溜了过来, 让他赶紧同他父亲解释一下那两片甲片的去向。

临出门前被拦住的吕安闻言一脸懵逼,他错愕地看着母亲,见吕夫人面上毫无开玩笑之色又默默将张大的嘴巴合了起来,他磕磕绊绊地说:“父, 父亲要知道这个作甚?”

吕夫人淡淡睇了他一眼,好几天没睡好的她心情差到了谷底:“我怎的知晓?你赶紧同他说清楚那两片你给了你师兄, 免得他多想。”

多, 多想啥?这有啥好多想的?

他师兄要上战场,而且比起处于指挥位的吕不韦,作为新兵的尉缭必定是要在前冲杀的, 哪怕对方是小小的东周国,也不是毫无反手之力。他给师兄准备多一点保护不是很正常的吗?

吕安觉得自己完全接不上母亲的思路。见儿子一脸正直,吕夫人直接给儿子下命令,“今夜同你父秉烛夜话,明日j-i鸣之前别让他回屋。”

吕安:!!!!!

等,等等,母亲,这有些太过了吧?明日是工作日啊!他和老爹都要上班来着 !

然而缺少睡眠的“全职主妇”非常冷酷无情,在给儿子布置完任务后吕夫人便回房去小憩了。

“所以这有什么好说的?”吕安一边举着刷子给舒服得眼睛都眯起来的多多马刷毛一边同站在一旁打水给爱马冲洗的尉缭聊天,“阿母说父亲为此闷闷不乐多日定然是弄错了,阿父一直是在为如何攻东周费心吧。”

在吕安心目中他爹一直都特别的沉稳可靠,特别开明,怎么可能会这么幼稚呢?然而尉缭却在此时沉默着一言不发,对吕安所说持不可置否的态度。不过他一直沉默,吕安倒也没有注意到他的态度,他用猪鬃制成的刷子扫着马背,将多多的马毛尽可能梳散开一些,更方便太阳将其晒干。

现在这个季节给马冲澡还有些太早,不过尉缭即将出征,一旦正式开始行军便无法保障清洁卫生,先把马洗干净了总好过于到时没条件洗。

多多马身体健壮,对于这天气洗澡一点都不抗拒,配合极了。

而等吕安让人拉来一个架子的时候他甚至都不要人牵引就主动蹭了过去,将大脑袋往上头一搁,就偏过头用单个眼睛看着吕安将它的一只蹄子举起来固定在一个支架上。

小表情别提多惬意了。

尉缭将水倒入水渠,然后提着一个装着叮当作响的工具袋走了过来,他将之挂在架子上,随手一掏便从中掏出一把小匕首以及小铲刀,不一会儿便是蹄屑飞散。

尉家有自己的规矩,每个尉家小郎的马都需要自己照顾,从小一起相伴成长。但尉缭情况有些特殊,他尚未出生的时候尉家遭逢大变,魏国当时因伊阙之战

失力国力骤减,作为将领的尉家老爷子难辞其咎,尉家地位亦是骤减。

而此后更是阻秦不利被夺了怀城,尉家一度被牵连下狱,虽被释放却缴纳了大量罚金陷入困窘,自然没有资金为尉缭采买相伴一生的战马。

和战马数量丰沛的秦国不同,魏国地处内陆,距离草原有相当的距离,除非花高价从戎人那处采购,不然买到的马都是被周边诸侯挑剩下的。而这笔钱对于当时的尉家来说过于奢侈。

此后尉家境况稍佳,但尉缭外出求学,也就错过了最佳时期,谁也没想到尉缭跑到西边走上一圈竟然能够直接套到多多这匹通人性至极的宝马。

而当时的小尉缭虽然没有马,但还是跟着学了不少养马育马的知识,修蹄便是其中一点。等到了秦国以后,公认会养马的老秦人又让这门技术得以进步。

虽然平时看不出,但是公认粗手粗脚的老秦人在对待爱马上却是百般千般的j-i,ng细,就单单修个马蹄子都有好几把不通用处的工具。

和人一样,马当然也是会长出指甲的,它们的指甲便是马蹄上厚厚的一层角质层。普通野马为了摄取草料以及躲避天地每日会进行大量而长距离的跑动,在奔跑的过程当中这些角质层会被磨掉。但家养的马匹奔跑距离没有这么长不说,它们还会承担额外的任务,那就是负重。

无论是背货物也好还是载人也罢,马都要承担额外的重量,这些额外的压力会使得角质层承受更多的压强,以至开裂,如果放着不管很有可能会牵扯到皮r_ou_,甚至于感染发炎。

因此经常的修理马掌也是一项骑手必备的工作。在军队里如果谁的马蹄子发炎了或者颠簸了,还是因为没有及时修蹄导致,那么它的骑兵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吕安第一次看到尉缭给多多修蹄时候可吓坏了,尉缭是直接背朝多多用两腿夹着马脚动手的。作为草食动物,马非常的警醒,也很容易受惊。

它们的视线死角便是其t-u,n部,这也导致马匹会非常警惕这个位置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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