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赞问:“你有那个男生的资料吗?”

老田愣住了:“没有……”

他非常懊丧,一拳砸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徐赞回忆着道:“我记得你说那事发生在王可久回南谙的时候,那个男生应该是南谙人?”

老田点头:“对对对!”

徐赞继续说:“录像中他穿的是校服,或许可以查到他在哪个学校读书,再通过学校的学生档案找到他?”

老田:“没错!还是你脑子好使!”

当时,老田跟踪了王庭,在他的酒店房间里装了针孔摄像头,后来回收摄像头后,才看到拍到的画面,才知道有人被强迫了。

但知道了也没办法,在当年,男性被侵害的事连警察都管不了,他当然也管不了,就没去追查那个受害人的身份。

徐赞说:“那男生当时未必没有成年,可能只是看起来年纪显小。”

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他人(成年人)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也就是说是五年追诉期。

那男生的事发生在七年前,所以如果那男生当时已经成年了,那么此事就过追诉期了。

老田无言,重重地叹了口气。

徐赞说:“最近我会回南谙一趟,到时我找人查一下,试试能不能找到他。”

南谙是徐赞老家,离明城不远,高铁一个小时便能到。

虽然这么近,但他已经有好几年没回去过了。

不想回去,也没必要回去。

但这次是不得不回了,得去看看他父亲有没有出状况。

在回去之前,他会先去一下另一个地方:福云寺。

去静静心,或者说,去修补一下他的铠甲。

-

清幽的寺院中,绿树成荫,蝉鸣阵阵。

巍峨空旷的佛殿中,数人坐在高大的佛像前打座,他们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栩栩如生的雕像。

寺院中有一种天然的肃穆氛围,能镇住人们躁动的灵魂,让心变得安宁,甚至是获得暂时的解脱。

以往这种方式对徐赞是有用的,但今天,他虽然坐在佛前,脑子却在播放流行歌曲。

那是一首很老的流行歌曲,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父亲天天播放,听得他耳朵都起了茧,大脑也被迫刻录下了它。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希望可以感动上天。”

这首歌是怎么从他的记忆深处被翻到表层来的?

因为他想到投资协议签完后,他和蓝天然的见面次数应该会急剧减少,或许几个月见一次?

成年人交朋友,几年不见都很正常。

或许越长时间见不到越好。

宝船倾覆,沉进海底,永不见天日最好。

如此他才能得到解脱。

徐赞父亲喜欢听那首歌大概是因为徐赞母亲。

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他父亲要见他母亲一面很不容易,因为他母亲总往外跑。

他父亲应该是很爱他母亲的,可惜感情的事,无法强求,留不住的就是留不住。

他父亲后来喜欢上的那个女人,和母亲是同一类型,不是说一样水性杨花(或者该说自由浪漫),而是一样爱慕虚荣,一样地偏好让爱人用金钱供奉她。

他父亲情根深种,所以舍了老脸讨好她,为此连骨血亲情也能舍弃。

徐赞就是那份被舍弃的骨血。

过去的事已经没办法改变,但未来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他得回去一趟,亲眼看看他父亲的现状。

禅修结束后就回去。

徐赞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

除了他自己,他不想爱上任何一个人。

只要想到自己会被所谓的爱情控制住心神,他就心生恐惧。

但是,那句歌词却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循环。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灵魂一边战栗一边渴望。

人总是这样,身体吃饱穿暖了,空虚的灵魂便飘出来作妖了,它嗷嗷待哺,吵得你日夜不得安宁。

徐赞睁开眼睛,仰头看着面前的慈悲大佛。


状态提示: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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