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古代耽美 > 臣万死陛下万受 > 第29节
>实则近来除了太子,尚有另一人因此事受困,便是南宫霁!

太子是为蒙屈,南宫霁心中最清楚!因此事他本知情,只当下不能挺身以正太子清名,并非因胆怯,而是另有苦衷:一面之词,能否为人采信不说,若还教官家生出他想,反是弄巧成拙!因而进退维谷,实不好决断。踌躇了两日,便欲问一问旁人之见!这“旁人”自指的是张令其:当日他陪侍自己身侧,自也能猜透些内情。

不料张令其听过此话,却力加劝阻,道:“旁人若遇此事,避之唯恐不及,何况此事已过,宫中也不再追究,郎君又何必自扰?”

南宫霁道:“若不是事关太子,我自不会问。你当清楚,此回官家便是不追究,心中却定然是疑窦难消,太子断不可担此不白之冤!”

令其忖了忖,乃道:“此事,太子自身亦是心知肚明,郎君以为,太子为何不自辩?”

南宫霁苦笑:“你我皆清楚此中缘故,还需多言么?一则,一面之词,太子便是自辩,亦难取信于人;二来,牵连到二皇子,便更不当说!兄弟不和本是官家最恶的,太子若在此刻抵出二皇子,莫说自清不成,恐到底还要落个栽赃之嫌,岂不更令官家嫌恶?”

令其道:“既如此,郎君怎不想想,您在官家心中,与太子是何交情?此话,您说还是太子说,却有何不同?”

南宫霁长叹一声:“吾之所以犹豫,便是此理!只怕到时官家以为吾是受意于太子而诋毁二皇子,反更污了太子清名,却是不值当了。”

言罢二人皆沉寂。

沉吟片刻,南宫霁犹疑道:“依吾之意,不妨由你入宫将此情禀知都知(1)秦茂勋,教他替太子陈辩,官家或能听信一二。”

令其摇头:“此计不可行,一则宫中已明令不许再私议此事,依秦都知的谨慎,纵然肯信我,却也断然不会替我上禀;再则,此事关乎两位皇子,秦都知明知利害,怎会轻涉其中?即便退一步,此事能教禀知官家,然此话来处定还要追根朔源,到时岂不依旧要追究到吾等头上?”

南宫霁想此言确有理,一时凝眉不言。来回踱步斟酌了许久,却似终下定决心,道:“此事吾若不知便也罢了,只当下这般,若不道出实情,替太子辩陈,今后恐无颜再见他!既这般,吾便冒失一回,替他面圣陈情!”

只话是这般,果真到了御前,却又迟疑,出言吞吐,倒教今上以为他又犯了过,遂道:“朕素喜你率直,今日无论犯了何过,朕皆不予深究,便直道来无妨!”

南宫霁忙拜谢过,道:“臣现下尚未犯过,只是若将心中之言道出,或就有过了,彼时还望陛下依言恕臣之罪!”

上捋须但笑:“说来听听!”

南宫霁闻言又拜了一回,方道:“臣今日前来,乃是为太子陈情!”见上面露疑惑,忙又道:“先前吾等伴太子游览金明池,遇宫人溺亡一事,有流言说此牵涉东宫,而臣恰知些内情,可证太子清白,遂来禀明!”

上闻此脸色轻变:“此事内司已有定论,汝便兀需多言了!”

孰料坐下之人却不肯罢休,尚争道:“内司之定论若能服众,宫中如何还会起流言?臣自知死罪,然与太子相交一场,实不忍看他蒙此不白之冤,还请陛下明察!”

上见他心意已决,加之心下也确想听一听他如何替太子辩解,遂略一沉吟,便许他道来。

南宫霁遂将所知细禀来。官家闻后,惊诧之余却还犹信犹疑。

据南宫霁所言,当日那尚服局宫女薛氏送巾栉服玩等至琼华轩时,乃是一脸惊惶,走路都似不稳,太子因而问了句,不料那薛氏竟跪地求太子相救,说方才来的路上不留神冲撞了二皇子,皇子震怒,已令严惩,只随侍的宫人听说她有东西要送来琼华轩,才教她先送了再回去领罚!当下太子以为这小宫人是忧惧过分了,然而到底经不住她求,便教近侍随她同往说情。那薛氏去后,太子与南宫霁二人便去往金明池垂钓打发了个把时辰,回途经过二皇子居处,却隐隐听到内中似有哭泣求饶之声,然当时天色已晚,且那哭声只持续了片刻,他二人便也未多留心。孰料第二日,薛氏的尸首便惊现金明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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