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样,裴璟越恼火,觉得他在假装不在意,愈发不依不饶地给他找不痛快:“我挺佩服你,十几年了,居然被一对父子耍得团团转,还落得如此下场,真是愚蠢,眼瞎!”

裴璟原本就脾气不好,加上练功的原因,性情愈y-in沉不定,难以捉摸。不管他怎么说,姜初亭也不计较,不辩驳。

但不应声也不行,只得道:“嗯。”

“你嗯什么嗯?谁叫你嗯了?”裴璟戾气陡增,眉心几乎是萦绕着一股黑气,一掌就将横在两人面前的案几给击裂了。

如此过激的反应让姜初亭不由蹙眉,抬眸劝他道:“小九,你以后别再继续练功了,听我一句,及时停止。”

裴璟根本不听,睨着他道:“又想转移话题?”

姜初亭摇头轻叹,裴璟冷声:“我问你,你是怕我变成暴君祸害百姓?还是单纯关心我身体?”

姜初亭道:“修习邪/功,终归不好。”

裴璟气息混乱,嘴唇紧抿了一下,怒瞪他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丝丝委屈,眼眶也有些微红。

姜初亭看着他这张年轻j-i,ng致却充满冷沉的面孔,顿了顿,又道:“你现在愈发容易动怒,说明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裴璟冷笑道:“我动怒全是因为被你气的,想要我不动怒,就老老实实地顺从我。我保证,我比谁都仁慈。”

他又强词夺理,姜初亭摇了摇头不想说话了。

裴璟咬了咬牙,身体微倾,一把抓住他手腕,另一手拖住他脸颊,迫使他看自己。

“当初你摆出一副正直的模样,义正辞严地跟我说,我对你的感情是不伦。那他呢?他是谁的儿子你总比我清楚,你怎么就可以接受他了?”

姜初亭被他质问,想了想才反问:“……至于为什么,小九,你要听我说实话吗?”

实话一定不是他想听的,裴璟脸色十分难看,恨不得要一口吃了眼前这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听你的话,就这样放过他太仁慈了。”

相比他冲天的火焰,姜初亭就像是一湖沉静地水,说话不急不缓:“难道,你更想听我的谎言?说了你会相信吗?”

裴璟拳头握紧,脸色铁青:“我不服气!你都能看上那姓林的,我相貌家世哪里比他差?凭什么你就不肯多看我几眼?”

“多看你几眼,然后呢?”姜初亭和他对视,语气和缓地道:“将我关在这里,一辈子不见天日?”

“你不听我的,我才关你。你若是心里有我,我还担心你跑了不成?”裴璟深色眸子眨也不眨用力盯着他,每一个字都无比认真道:“你若是肯,我便破了先例,娶你当皇后。”

虽然肯定会有阻碍,但只要他想,最后肯定能成。更何况,这人能生,也不用担心子嗣问题了,至于孩子怎么来的,届时想办法遮掩过去就行了。

他当真是语出惊人,姜初亭愣了一下,有点哭笑不得,低声道:“你这是在胡闹。”

裴璟觉得他这语气就像是在评价一个任性乱来的小孩子,语调又冷沉了些:“哪里胡闹?是你太古板。我开辟先河不好吗?”

“不好,也不可。”

裴璟也知道他不愿意受身份的桎梏,又退一步,给出另一个可能,道:“或者,给你封个无关紧要的官职,我不会牵制你,只要你能经常在宫里陪我就好。”

姜初亭缓缓将手抽出来,看着他轻声却坚定道:“小九,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周全,但还请你放弃这些想法。我不会进宫,也不会接受你的感情。”

虽然裴璟比林知还大几岁,但姜初亭从来只是把他当个孩子,实在没办法想象和他在一起的景象。就算知道说出来裴璟肯定会生气,但他要一直明确的表示这一点。

裴璟原本带着些期待的眼神一点点撤去温度,嘴角也落下,收回手,身体坐直了些,目光审视他,缓声道:“你之前说如果我逼你,你一定会反抗。但你怎么反抗呢?你现在大着肚子,内力也所剩无几,你觉得你能逃到哪里去?”

每日给姜初亭请脉的大夫是会武的,他探出姜初亭内力有异,转头就禀告给了裴璟。

他死死盯着姜初亭的脸,眸中热度噬人:“只要能将你一直留在身边,总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

裴璟前面一句话倒是说得对,如果换做以前,姜初亭再怎么都不会被困在这儿,但现在他身体情况特殊,根本跑不了。更何况,裴璟还把魏加扣押在了皇宫里,他自然会顾忌。

姜初亭眉尖动了动,面带微笑,忽略了他后面的那句,心平气和对他道:“是啊,我现在根本逃不掉的,所以陛下能将守卫撤走一些吗?放在我这里实属浪费。”

裴璟闻言,眸光流转,凝视他歪起嘴角一笑:“何谈浪费呢?让他们看住的可是我心头最宝贵的人啊。”

严格来说,裴璟并未太过严格限制姜初亭出行,偶尔出去在附近走走,散散心是被允许的。毕竟姜初亭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且闲云野鹤惯了,一下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只不过出去时身后会默默跟一堆小尾巴。

其中为首的就是墨林的下属周北,大概是得了墨林的什么嘱咐,眼神随时都是警戒状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周遭稍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便会拔剑戒备。

让皇帝身边的亲卫来干这种活儿,姜初亭觉得着实委屈他们了,是以也不为难他们。每当周北提议说该回去了,他也不多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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