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后,稍稍等了片刻,林知面上都有些焦急了,终于有了反应。

右侧石壁发出了沉重的声响,开始慢慢往上升,露出一条密道。

姜初亭随即大步过去查看,林知一跛一跛不由分说拦在他前面,满脸坚持:“让我在前面探路。”

刚才姜初亭喂给他的是内伤的伤药,退热功效并不明显,他现在还在发高热。说话时,两人隔得很近,姜初亭都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滚烫气息。

姜初亭唇动了动没出声,林知率先走到前面去了,姜初亭跟上。一路上并未遭遇什么危险,沿着密道走了约莫一刻钟,上了几十级的阶梯之后没路了。不过这次机关很容易就找到了,打开之后,发现这个出口是一座石山。

他们就这样又回到了密林之中。

地下陷阱明显是林家造的,乔寻估计自己都对这里不熟悉,而且他受了伤说不定已经离开这里了,再加上可能没想到他们这么快找到办法出来,所以石林里并没有人堵他们。

天已经黑了,又还有一个病号,姜初亭不打算继续在这里逗留,借着月色在石林中穿梭,打算先离开再说。

林知步伐不稳地跟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就像是望着天上触不可及的星星,渴望又痛心。

姜初亭听到他喘息声有点急促,握剑的手紧了紧,不着痕迹放慢了些脚步。

终于,还是听到身后之人软软倒地的声音。

姜初亭站定须臾,还是折回去,将他扶起来,背在背上,继续前行。

原本软绵绵搭在他肩头的双臂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突然缓缓收紧,圈住他的脖颈。

林知伏在他肩头,鼻子塞住,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初亭,你现在是不是真的看到我就很心烦啊……”

老天故意跟他作对一样,他只是想靠近初亭,想保护他,却总是事与愿违,做一些扯后腿的事。仿佛他真的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迷迷瞪瞪地就像是说梦话,姜初亭不准备搭腔。

林知哽咽起来:“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不原谅我可以,但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吗?求你了。”

姜初亭稳步走着,恍若未闻,突然感觉有滚热的泪珠滴答滴答落在颈间,灼烫的温度仿佛渗透了皮肤,流淌进了他的血液之中。

林知伤心至极,s-hi润着长睫说:“初亭,你别不理我,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姜初亭始终保持沉默。

低低呜咽一会,林知就趴在他身上昏睡过去。

姜初亭微微转头,感受到他热热的呼气,心头充斥着一股难言的沉闷。

花费了近半个时辰,姜初亭才带着林知出去了。凌光从隐秘处窜出来,长松一口气:“公子,你终于出来了。”

凌光怕自己进去反而和他们错过,一直都不敢擅自行动,望眼欲穿,终于把他们等出来了,只是……

凌光不由问:“少爷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受了点内伤。”姜初亭言简意赅:“先离开。”

回到城内,天都快亮了。姜初亭背着林知,凌光敲开了一家医馆的门,大夫给林知看完诊,嘱咐人去熬药了。

姜初亭在旁打坐调息,林知一会儿睡一会儿醒,努力睁开眼睛看到姜初亭还在,就才又闭一会儿眼。

凌光喂药给他喝的时候,他不肯喝。

虽然能利用初亭身上的气味找到他,但还是怕喝药昏睡之后他趁机离开。

凌光倒是琢磨明白他在想什么,不由哂然一笑,对他道:“少爷,姜公子如果想离开现在就会走,不是取决于你有没有睡着。”

他的语气说不上坏,但也谈不上特别客气。林知终于把视线对上他,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微哑的声音道:“你似乎,对我诸多不满。”

林知能感觉到,而且这份不满,不止是因为初亭。

“倒是没有诸多。”凌光接过空碗,挑了挑眉:“我主要是对林家不满,可是我家世代都卖身林府,想走也走不掉,就像……当年的云少爷。”

林知不由沉默。

如今想来,当年家里所有大人给他灌输的信息都具有非常浓重的偏向性,在他们口中,他爹就是一个攀上高枝却不识好歹,经不住男人勾引背叛了他娘的人。

就连他爹的亲生父母,也就是祖父祖母都这样说,林知怎么能不信?他们总不可能诋毁自己的亲儿子?

从来没人告诉过他,他爹从来都不愿意攀这所谓的高枝,甚至感到恶心想吐。

从当初通过簪子看到的他爹的反应可知,如果他爹今天还在世,看到他这个儿子大概只会想一刀捅死他。

凌光将碗搁置一旁,又语出惊人:“少爷,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云少爷是服药自尽的?其实,他是因为发现了林宣的机密,被逼死的。”

林知眼睛陡然瞪大,浑身冷热交加:“你说什么??”

又猛地看向姜初亭那边,见他闭眼调息,没有一点多余的反应。

林知想起来,当初……在林府的时候,他确实是说过,父亲的死有蹊跷。但那时候自己被嫉妒冲昏了头,根本不愿意相信一个字。

凌光现在在林知面前根本没什么顾忌了,索性有话说个痛快:“云少爷和姜公子原本好生生的一对,却被强行拆散,一个直接丢了性命,一个被流言蜚语唾骂将近二十年,哦,这误解的人当中,还包括少爷你。但可怕的是,对比林家所作的恶,这件事根本都不值一提。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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