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亭换了衣服之后,就开始找林知。林知此时肯定也在找他,可这城里地方太大,想要碰到难度不小。

不过,或许真的是有缘分一说,姜初亭在街头寻了不到一刻钟,就看到林知在路边徘徊,拉着路人打听。

姜初亭没让他看见自己,想了想,找到了一个算命先生借了笔墨纸,写了一封信,在小巷口寻了一个正在独自抓石子玩的小男孩,隔着人群把林知指给他看,拜托他送过去。

小男孩答应的很爽快,拿了信屁颠颠就跑过去了。而他在离小巷最近的摊位边作势选东西,不时回头看看林知的反应。

他在信上告诉林知,离安阳越近自己的心情越紧张,需要时间缓和一下,让他先找一家最近的客栈先住下,等过两天想通了会来想见,望他见谅。

林知看了信,鼓着脸颊眼眶一瞬间就红了,他仓惶不安地四下张望,似乎十分想在人群里见到自己想见的人,但最后还是失望了,颓然地长吐一口气。

姜初亭痛心,很想过去抱抱他。

林知没有马上去找地方住下,而是转悠了一圈,找到了送信的那个小男孩,问他了一句话,那个小男孩点点头,蹦蹦跳跳把他带了过来。

林知从身后经过时,姜初亭浑身都绷紧了,林知看到他了不打紧,就怕小男孩会认出他是刚才让送信的人,跟他说话。

还好,孩子并未发现他,直接将林知带到旁边的巷口。

林知摸摸小朋友的头,给了点钱叫他自己买吃的去,让他走了。

姜初亭还以为林知是来这里寻他,余光瞥见他解开包袱,把钱袋拿出来,又往里面塞了几张银票,然后进巷子里面去了。

姜初亭看不到他人了,但是耳力好,听到他在喊:“楚然,你在附近对不对?我给你留了东西,你一定要来拿,一定好好照顾自己身体,我等你,多久我都会的等你!但是,你千万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出来时,眼眶通红,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林知情绪不好,再次从姜初亭身后经过时,垂头丧气地根本没去注意。

待他走远了些,姜初亭回到巷子里。墙边有用小石头遮挡住的钱袋,他弯腰拾起来,看来这就是林知给他留的东西。

本身银子就够用了,林知还给他往里面塞了几百两,别说吃喝,买房子都够了。

林知是知道他没带钱,怕他吃苦,所以把钱往多了放。

姜初亭不由轻叹,这傻瓜,要是把包袱一起留下就更好了,这样两人也不用分开。

可如今也只能设法去接近他,然后……偷偷拿药。

姜初亭拿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成衣店,老板娘见他这么快就去而复返,不由讶然,“公子,您这是……”店里的伙计也从柜台后面探头探脑地望他,也不知为何,脸色讪讪的。

姜初亭眼眸弯起,笑容柔和又明亮,“自然不能辜负了您的一片好心。”提起钱袋示意,“我取了钱来,麻烦帮忙结一下账。”

老板娘闻言愣了一愣,嫣然一笑:“我就说,公子瞧着就一身磊落坦荡,我这看人的眼光绝顶,不会错的。”

姜初亭莞尔,道:“对了,我还需再买一套衣服。”他要留着备用。

老板娘喜笑颜开道:“好说好说。”

姜初亭选好衣服也没还价,用包裹裹住,付完钱再次真挚地道谢之后,离开了店面。

老板娘和颜悦色目送他,直到看不见人影了之后,才收起笑容,一撩眼皮,伸出右手,摊开掌心,朝着某个方向示意。

“愿赌服输,快点。”

刚才姜初亭离开后,伙计说他肯定是骗子,不会来给钱了,老板娘就跟他们打赌了,如果姜初亭如果不来给钱,她就给涨工钱,如果来给钱,那就罚他们一天的工钱。

两个伙计没想到这么快打脸,欲哭无泪,但是没办法,只得把钱交到她手里。

老板娘乐呵呵数着钱,意味深长的语气道:“这教会你们一个道理,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干别的,这看人的眼神一定要准,否则,损失的可就不只是打赌输的这么一点钱了。唉,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是伙计,我是老板的原因了。”两个伙计平日与她斗嘴习惯了,不爱听大道理,只是愤愤然,暗暗下决定,以后再也不要跟她打赌了。

姜初亭找到刚才的算命先生给他补了笔墨费,然后去了离遇到林知时最近的那家客栈。

信上约定让他就近找,他果然是就近,姜初亭进去时,一眼就瞧见模样俊俏的紫衣少年郎正在大堂最角落的地方孤零零抱着酒壶发怔,包袱牢牢斜背在身上。

如果直接动手去抢,也不是抢不过,但是……算了,林知本来就够讨厌他了。

还是趁着他不注意再动手吧。

姜初亭找小二要了一间房。林知听从约定在这里等他,他不以楚然的身份出现,林知是怎么都不会换地方的。

所以当感觉到背后紧盯的视线时,姜初亭只是稍微走了一下神,并不担心林知会因为看到他而离开。

小二道:“客官,要先付房费。”

“好的。”姜初亭拿钱出来付,正要随小二带上楼,原本坐着毫无反应的林知突然起身,风一样卷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手中那个宝蓝色的钱袋抢走,眸光恶狠狠质问道:“我问你,你这钱袋哪来的?!”

姜初亭先是微微睁大了些眼睛,尔后沉默了。

这个钱袋其实是他自己的,已经用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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