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冬弥加入御我流学艺。御我流虽然还挂着石谷的名字,但很早就已经独立了,不过身为本家继承人,冬弥多少还是有着点特权,理所当然地直接拜在当主石谷清造门下。
可惜这对师徒明显两厢生厌。
虽说时代变了,石谷分家和本家虽然不至于像以前那样,为了封地继承权争来抢去,但到底有些积年的恩怨流传下来。
加上石谷清造和冬弥的父亲是同一辈人,作为出身分家、年少得志的御我流当主,可想而知他对说是冒险家,在他看来只是本家浪荡子的冬弥父亲是什么观感,对作为儿子的冬弥想法也好不起来,何况这还是一个被硬塞给他的徒弟。
基本上,习武之人因为ròu_tǐ锻炼和气血旺盛,脾气暴烈直接居多,石谷清造也是如此,他从没掩饰过他对冬弥的不喜。
名义上冬弥是他的门下,但石谷清造没有教过他一次,只是让其他门徒轮流教导,反正那个时候冬弥还小,处于打基础的阶段,也犯不着让一派当主亲自教导。
而年少的冬弥也感觉到了石谷清造对他的排斥,同样年轻气盛的他没有低头的打算,干脆憋着一口气自己练自己的。
“就这样,我和老师对剑道的理解产生了偏差,老师觉得我的剑走上了歧路。”
古流剑术界向来看不上实战基本无用的现代剑道,甚至觉得现代剑道简直侮辱了“剑道”这个名字。
而恰好,在现代剑道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快”。由于规则的限制,现代剑道无所谓击剑力道,只要比别人更快地击中目标就能得分。
于是追求神速剑道的冬弥,成了在石谷清造眼中,不但不成器,还走入邪道执迷不悟的弟子,两个人的分歧越来越深,甚至到了冬弥不再称石谷清造为老师,而只是称呼他“当主”的程度。
“后来,在我的皆传考核中,我击败了老师,也给他留下了右手的重伤。”
冬弥缓缓讲述着。
石谷清造因此大受打击,不仅仅是用剑的主手受创,对他来说更致命的是,被他认为是走了邪道的冬弥的剑,战胜了他自己的剑这一点。
初通奥义的冬弥还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当然当时的他也不觉得这需要克制。
石谷御我流是使用真剑练习的古流剑术,哪怕不开锋,每年也少不了人在对练里失手受伤,最后退出修业的。
当然,所有门徒事先就被告知过需要承担这些风险,甚至流派内不乏有人认为,偶尔见血更有益于这些生活于和平年代的门徒们体悟剑道。
迪卢木多回想起之前见到石谷清造的场景,难怪他是用左手拿书和杯子的。
“哈哈哈,现在看我们的相处,是完全看不出来以前闹得那么僵了吧?”冬弥笑道。
“是的,后来您和您的老师和好了?”英灵疑惑道。
“后来我去找老师道了歉,于是他就原谅我了。”冬弥轻描淡写地说着,虽然怎么看石谷清造都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迪卢木多猜测所谓的道歉应该不止那么简单。
“嘛,总体来说就是我和老师都长大成熟了嘛,变得能够互相体谅了。”
“臭小子,又在说我什么坏话?”石谷清造踏步走来。
“在说我和老师都长大成熟,能互相体谅了。”冬弥老实地复述一遍,双眼中却含着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