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凶手只是个泥腿子,不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沈潘一口气回了靖国公府。从后门连马带人进去,回了静清院。

静清院里倒还是老样子。院子里十八般兵器锃亮地立在院子里。屋门紧闭,没有因为主人的离去起了半分尘埃。

“谁?”沈潘还没进去,就直直看着屋顶一处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握起鞭子,喊了一声。

“哎,老了老了。大少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知武以后可没饭吃了。”房顶上知武笑盈盈地看着他。

“作甚?”沈潘面不改色。进了门,将手里的那散养在院子里。栓也不栓。

疾风与他混了个把月,倒是乖顺了很多。

“这马。”知武却是被马吸引了注意力。

“我的。别乱动。”沈潘皱皱眉。瞥他一眼。“你来这儿所为何事?”

“哦。”知武摸了摸鼻子。笑得蔫坏蔫坏的。“公子让您去静安院一趟。孙家小少爷也在。”

沈潘扔了马鞭,衣服都没换。直冲冲往静安院跑。

他上次已经交代过孙子锐。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莫来这儿找自己。如今找上门来定然不是小事。

“什么时候来的?”沈潘眼睛微沉。粗黑的眉毛拧着。沉声问跟着的知武。

“有两天了。”

“一直没走?”

“一直没走。”

沈潘一愣。飞身上围墙,直接飞檐走壁。去了往静安院赶。孙子锐哪里会有什么鸟事?他怕的是凤连。

静安院被尽是些常青松柏树。绿意盎然。一块深碧将那偌大的院子遮得严严实实。不到几息之间,沈潘轻而易举地凭着以往的感觉找到了内院。

“从天上看你三叔的院子如何?”刚落下,就看到屋门大开,他三叔懒洋洋地坐在屋子里朝他道。

“密不透风。”沈潘耿直回答。

方才绿树上几个人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不是认得是他。箭镞齐发,c-h-a翅也难飞。

“孙子锐呢?”沈潘四扫了个遍,沉声问沈清。

“回书院了吧。”沈清聊聊道。招了招手,让他进去。

“你可有什么话与我说呀?”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和煦温暖。手里握着盏青瓷杯,时不时地将盖子扣在杯碗上发出叮的脆响声。

“什么?”沈潘一愣。本就不安的心变得更加忐忑。

“我问你可有话说?”沈清眼里静若深渊,沉沉的,却没有来地让沈潘心里一紧。

“上官家与李家要结亲了。上官清颜说不是他下的聘。”沈潘讷讷低声。有些心虚。

“沈潘。”沈清忽然尖叫一声。“嘭”的一声。将手里的青瓷杯狠狠摔在地上。

热水夹杂着碎瓷片迸ji-an开来。有些直直地飞在沈潘身上,将地上弄得泥泞一片。

“我说你。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沈清愠怒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眼梢好好吊起,因着皱着的细眉,笑得有些狰狞。

沈潘从没看过这样的沈清。

他三叔从来都是和煦秀雅的。便是小时他做错了事。也是y-in笑着,让知武第二天把他一顿好揍。

他从不知,沈清生气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

可沈潘却不知道,到底自己做了什么,能让他恼怒如斯?

沈潘脸色平静。站着看着比自己还矮一头的三叔。闷声道。“没有。”

第32章 风吹

“没有?”沈清气极反笑。点点头。冷冷看了眼沈潘。“孙连是谁?”

沈潘乍一听到孙连,愕然抬头。这才明白过来。想必他三叔已然猜出了凤连的身份。

“表弟。”沈潘叹口气。颓然低头。膝盖弯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板上。“这件事,与您,与靖国公府没关系。沈潘在的一日,定会护你们周全。”

“拿什么护,拿什么护?”沈清气急,一脚踹在沈潘身上。“你个没脑子不管不顾的东西。”

这一脚可是用了劲儿的。沈潘动也不动,由着他踢。

“拿命护。”沈潘直勾勾盯着沈清,眼睛瞪得圆圆的。“我答应让他回去。”

“你有几条命?”沈清咬着牙,恨恨道。“这是株连九族的罪。”

“三叔。”沈潘一动不动。“您莫拿株连九族来压我。咱们姓沈的,株连九族的罪做的少吗?我当初让他信我。我便不能负他。侄儿心意已决。您若是想未雨绸缪,为三婶尽早除掉他。尽管踏着潘儿的尸体来。若果,三叔你也信我。我必不叫你们刀剑相向。”

沈潘身姿挺拔。一动不动跪在淌着茶水的地板上。面色不改。没了往日里不羁,唯剩俊透的肃然。

再没有人比他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宁国和烈国,大怨深仇,已成定局。此刻凤连暴露了,无论如何,也没有放过他的理由。

可那又如何?当年他们国不成国,家没了家。他认国,国可认得他?他爹被那利欲熏心的人害死,他娘,他三叔。他们靖国公府,在勾心斗角里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他恨,他怒,他怨。他后悔,他觉得不值。

为了个世家横行无忌的国,为了那些不把百姓当人看的畜生们。为了山河万里,留下的却是满目疮痍。为了帮他们吸干百姓的最后一块血皮?

不是他不要他的国,是他的国,早已经被蛀空,成了渣滓们的安乐窝。

那年他匆忙奔逃,看到的是什么?是朱门酒r_ou_臭,路有冻死骨。是世家狗羹值千金,是贱民一文不名,只得惨死街头。

他从不是烈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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