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吞听着他比平常沙哑三分的声音,抿了抿唇,拽着小布包,犹豫了会儿,秉着医者仁心,问,“毒~又~发~作~了~?”

苍歧嗯了声,以手抵唇咳了两声,抬头笑着道,“辛苦了。”

小蜗牛这么讨厌他,却仍旧接受了陆英的要求,他的小东西,心和身子一样软。

云吞哦了哦,垂眼看着脚尖的路。

“回去休息吧。”苍歧道。

云吞看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点点头,离开了溯挽轩。

苍歧看着他的背影,拧眉,低头咳出口血,他眉心浮现一点血色的印子,像极了一点刺眼的朱砂血,将他俊美的容颜映的七分妖异。

他按了按抽疼的脑袋,蚀骨毒发作让他的神魂有些不稳,神思海域中有一股乱糟糟的声音不停息的在他脑中嚎叫,扰的他不得安宁。

苍歧深深吸了口气,一挥袖子,消失在了原地。

仙岛上下了蒙蒙细雨。

云吞关上窗户,坐到桌边,嫌弃的睨着正抄他笔记的花公纸,忿忿不平,小灰狐狸有那么好玩吗,忘恩负蜗,见色忘蜗!

花灏羽洋洋洒洒的写着,手边趴着的小狐狸把下巴搁在他手背,黑溜溜的眼睛抱歉的瞅着他。

花灏羽转过手指挠了挠温缘的下巴,逗猫的招式在所有毛茸茸的小动物身上放之四海而皆准。

温缘被他挠的舒服了,便圈成个毛团眯着打盹,一副傻狐有傻福的模样,将日子过得很滋润。

云吞望着,眼底浮出淡淡羡慕之色,他搓了搓手臂,天有些凉了,走到窗边,从缝隙中望见外面天色沉沉,暗如深夜,细雨俨然已成大雨漂泊。

想到今日晨上见到那人的脸色,云吞默默环住手臂,倚这窗台望起雨来。

大雨连着下了三日,岛上坑坑洼洼积满了水,院中的积水有脚腕子那么深。云吞忧心忡忡了许久,正当他与花灏羽施法清理院中的积水时,陆英踩着云在半空现了身,衣袂翩翩捏出几道咒决,使岛上的水重新回流进了大海。

岛上的夫子学生朝陆英躬身道谢,看着他消失在半空。

云吞还想向陆英追问什么,就见他已消失了,郁闷之际回头,见在众人面前消失避世的陆英正站在他身后,神色有些疲倦,朝他微笑点了点头。

“师~父~”云吞慢腾腾扑过去。

陆英道,“为师知道你要问什么,等到了你就明白了。”他看着面前的三个小徒儿,转眼将人带进了海底洞府之中。

海底洞府比往常冷了许多,那片紫色的小花上也布满了厚厚的冰霜。

云吞虚空摸了摸,把壳里的大氅拿了出来,分给那两只狐狸。

裹在厚重的大氅里,云吞这才觉得好了些,低着头下意识不去看那张冰霜凝成的睡榻。

在那里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再回想起来,云吞忽然发现自己不单记得被劈开身子的疼和不得不臣服的屈辱感,还有那回荡在耳畔炽热亲吻以及男人伏在他身上粗声的低喃。

“吞吞,师父叫你呢。”温缘拽拽他的衣角,将云吞从心悸的回忆中清醒过来。

他仓皇抬头,恰好和躺在冰霜榻上的男人对了眼。

苍歧的脸比泠泠寒霜还要透白上几分,几乎看不见一丁点血色,硬朗分明的五官洇着一层冰霜,细看下长长的睫羽也挂着冰雪,好像他在那里躺了许久,浑身上下都被冰冻住了,只剩下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静静的遥望着云吞。

“蚀骨毒发作的次数愈来愈多,每发作一次,中间间隔的蛰伏期便会愈短,锁魂诀封住了帝君的神魂,弊端是令蚀骨发作的更为强烈,所以为师需要你们配合,尽早为帝君解毒。”陆英说道。

本来还心猿意马的云吞听闻此话,立即收好了自己的杂念,说道,“师父尽管吩咐,我等定助师父一臂之力。”

花灏羽表情严肃,连温缘也绷住了嘴,气氛一时紧张冷峻。

冰霜榻上的男人低咳了两声,声音低沉沙哑,“陆英,莫要为难他们,洞中冷,去沏些茶来。”

云吞抬眼看着苍歧发白的嘴唇,心里像被针蛰了下,又冷又疼,直到喝上热茶,才终于松开了紧绷的身子。

茶水清香弥漫在洞中,陆英也不再吓他们,问了几句花灏羽与云吞的刀法和用药,“既然如此,你们先为帝君切脉,每人心中留个底。”

云吞与花灏羽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温缘也会切脉,所以陆英也没让他闲着,唤他上去第一个为苍歧摸脉。

小狐狸没见过这么老大一尊神祇,满心满眼的忐忑,刚碰上苍歧的手腕,望着他老人家鼓励似的目光,一只清瘦的小手便倏地变成了一只毛绒绒的r_ou_垫小蹄子。

苍歧,“……”

他拿小蹄子摸了摸,心中犹有惶恐的松开了蹄。

陆英道,“等摸完再说。”

温缘之后是花灏羽,云吞排在最后,尽管他在心底说服了自己千次万次,可想到再碰到这人肌肤相贴,云吞仍旧不受控制的心悸了好一会儿,直到陆英催促他,云吞这才磨磨蹭蹭的走到苍歧跟前,望着那只修长的手腕,咬牙按了上去。

苍歧身上凝着冰霜,肌肤却滚烫如火。

云吞一摸之下露出个惊疑的表情,他傻了一会儿,扭头去看温缘和花灏羽,见他二人同样神色异常,云吞便更加震惊起来,眼睛瞪的极圆,满脸都是无法相信。

陆英没料到云吞竟然会这般吃惊,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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