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茶宴上,她一直回避着白侯一对伉俪。与太尉大人说开了之后,玉珠更不愿与袁熙再有接触。
不论她是否是袁家的血脉,就像太尉所言,都该与世家袁家一刀两断。她的父亲一辈子都没有攀附什么权贵,全凭自己的本事吃饭,她为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并不比靠什么高贵的血脉来为身死的父亲增色添彩。
而且袁熙一直有意无意地调拨着自己与尧暮野的关系,以白尧两家一直暗中对抗的情形来说,玉珠是不打算再与袁熙有任何私下里的交谈的。
所以,虽然有几次袁熙走过来想要与自己倾谈,可是玉珠都是三言两语便敷衍了过来,转身便回到了太尉的身旁。
既然是茶宴,倒不必留客人们吃饭,所以过了一会,茶宴便结束了。
玉珠总算是挑拣出了一两个优秀的青年,与他们的母亲相谈了一会后,定下以后再一起聚会的约定,终于可以送客了。
而尧暮野却跟几个同僚还有庶族的官吏相约要一起外出饮酒,所以他们也纷纷骑马去了京郊的芳园饮酒赏花。
玉珠操劳了半日,本来便有些疲惫,可是想到小姑子今日的异状后,觉得还是要探视一番才好。
于是吃了午饭,换了身便装后,便带着环翠来到了尧姝亭的院落中。
因为临近下午,尧小姐与尧夫人一样都有午睡的习惯,这院落里也是静悄悄的,院落里服侍的侍女婆子,若无当值的也各寻了地方午睡去了。守门的婆子见少夫人来了,立刻小声道:“少夫人,小姐睡下了,还没起呢。”
玉珠道:“我知道,看看她有没有发烧不适便走,不必叫醒她。”
说着,她叫环翠留在庭院下,自己一个人入了屋子,不知为何,这外屋一个留守的丫鬟都没有,玉珠提着裙摆,入了内院。因为小姑子屋内铺设了西域进贡的软塌,软底鞋子踩在上面,全无声息。
当玉珠走到内室门口时,却听内院里传来一阵压抑的低吟声音,仔细辨听的话,又好似女子的呜咽声,细细碎碎地连不成句子,似乎在说着:“不……嗯,不要……”
玉珠心下起了疑心,这分明是小姑子的声音,怎么是做了噩梦不成?当下推门便要入内,可谁知这门却是在里面被插上了。
玉珠这一推,并没有将们推开,倒是屋内的低吟声停顿了,不一会舒婷在内屋里声音略带沙哑地问:“……谁在推门?”
玉珠听她是醒了连忙高声说道:“是我,你的嫂嫂。”
尧姝亭的声音有些慌乱道:“嫂嫂……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是否安好,且开门吧。”
不一会,尧姝亭便开门了,可是玉珠抬眼这么一看,眉头不禁一皱,只见她身上只穿了安寝时的便衣便裤……只是那裤子不知为何,竟然穿反了。
第153章
看着嫂嫂怪异地朝着自己裤子望过来,尧姝亭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衣着这般的不得体,只能解释道:“睡前洗了洗……一时穿反了也没注意。”
玉珠倒是担忧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到:“哪里难受?睡一觉可好了些?”
说话的时候,她便拉着尧姝亭的手进了闺房之中。
尧姝亭的卧房是依照大魏时下最流行的女儿闺房的式样布置的。黄檀木的家具上雕刻着美丽而繁复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道。
挂着淡青色幔帐的床榻上枕褥有些凌乱,也不知尧姝亭这一个姑娘家睡觉时是怎么翻滚出来的。
尧姝亭跟着嫂嫂进了房间里后,反而镇定了些,只让嫂嫂安坐,她去给嫂嫂倒了一杯茶水。
“你屋里的侍女呢,怎么全没了人影?”玉珠看她自己倒水,不禁开口问道。
尧姝亭理了理鬓角的乱发道:“最近……睡得不甚踏实,听侍女们在外屋候着时些微声音都会醒,干脆减了她们的差事,不必再外屋候着了。”
听了小姑子的话,玉珠倒是有些感同身受,她入了尧府后,最不能适应的其实也是这群仆环绕的不适。白天还好些,尤其是到了夜里,当她与尧暮野新婚夜后,发现侍女环翠竟然就蒜屋,只与内室隔了一道锦帘时,那俏脸灼烧得都快炸裂了。
这样一来,岂不是内室的声音尽是被侍女听见了?
可偷偷尧暮野说,他确实浑不在意,只说哪里府宅的内室里不得有一两个通房丫鬟?且得近身服侍着才方便。
可是玉珠确实受不得这个,第二日想到有人就睡在一墙之隔处,将屋内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浑身且都僵硬了。
尧暮野撩拨了半天也不见她得趣,无奈下,只好叫外屋的丫鬟出去,以后夜里不用再陪房了,玉珠这才松懈下来。
虽然在以后贵妇人们小聚的茶宴上,她知晓了这陪房丫鬟实在是如同茶杯、夜壶一般平常的贵府必备之物,在有的府宅里,这陪房丫鬟甚至可以在男女主人欢好时,也参与进来在一旁助力增趣。
可是玉珠对于这种京城风俗实在是一辈子都不能适应!想象一下都觉得有些汗毛孔微微颤栗。实在是不敢想象尧暮野哪一天也学了这些京城世家里的派头,那该是如何是好?
既然这般感同身受,尧姝亭这颇为怪异的觉浅毛病,也让玉珠这个嫂嫂能够理解了。
见她并无大碍,玉珠说了几句话,问了下她对于今日见到了各位公子的印象。
尧姝亭看着那半开的窗户,走过去将窗户打得略大些,又朝外望了望,这才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