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还是珩和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以往可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的。

她看着低垂的眉眼,心里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他和南瑗扯上关系的。

事情到了这儿,也算是一个转折。

南瑗妄图勾搭珩和,但珩和明显不喜欢她,甚至一向不露喜恶的神君头一次将厌烦挂在嘴边。南瑗在男人身上向来无往不利,却没想到在掌管北天神域十二河的珩和神君身上栽了跟头。

这就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她的脸上,叫心高气傲的她哪里能忍受得了?

有一句话说的对,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没到手自然是心心念念。

身为神帝和神后最小的孙儿,即便珩和的职责只是掌管这北天神域十二河,但事实上,一般的仙神时不时的也都会被派出去做事儿。

南瑗似乎是为了一雪前耻,在珩和身上花费了无数心思。

珩和离开九重天办事儿的时候,她常能从摇宓和扶落的八卦里,还有百花仙子的愤愤不平中听到不少关于南瑗与珩和的事儿。

搅得六界男子神魂不宁的南瑗栽在了神界的珩和神君身上。

这传闻在六界闹得沸沸扬扬,只不过内里到底是真是假,她确实不大清楚的。珩和没与她说过,仙妖大会之后,她也没再见过南瑗。

大多数仙神都会下凡历劫,尤其是那种生来便是仙身的,下凡历劫更是必不可少。所谓历劫,无外乎就是为了叫自己的修为法道更上一层,劫分为很多种,七情六欲,甚至于一抬腿一伸手都可能是一场无法预知的劫难。

在后来的日子,她常常想,也许她只是在渡属于她的劫,待她经历了这诸般苦楚,她还依旧是碧洲河畔的丹舒。

珩和下凡历劫,她依旧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等着上面给她安排的历劫时日。

珩和历劫要经转多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她每日躺在听风石上看浮云掠天,雀鸟登仙。除了时不时会想念他的箫声外,她的日子相当惬意。

打破这份惬意的是仙后的一道旨意,命她前往东海龙宫送上贺寿之礼。

这种事原本是轮不上她一个碧洲小仙的,只是蔚琇在之前似乎下凡去了,百花仙子身上的担子自然更重了些,基本上一些仙后比较在意的事情都是交给她去办的,百花仙子忙不过来,便顺嘴向着仙后提了她一句,用她的话说就是左右闲着也是闲着,六界第一美人儿去贺寿,

怎么着也是不失礼的。

这差事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个新鲜事儿,她接了之后便兴冲冲地下了九重天,按着吩咐带着几个仙婢将寿礼送去了龙宫。

她记得在寿宴上她喝了一点儿小酒,后来在东海里逛了逛,再后来……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到她有了意识,便发现自己站在人间界的街道上,她恍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

“真的就像是一场梦,明明我在东海闲逛不是吗?为什么会到人间界去呢?”丹舒的声音里带着几许缥缈:“为什么会到这个罪恶的深渊呢?”

盛清清眼睑低垂:“我猜猜,你应该遇见了郗家的人。”

“不应该说我遇见了郗家人,而是他们正等着我。”丹舒摇头道。

繁华惹恼的人间街道上,他们就像是善良热心的好人,带着她到了这座郗家宅院,叫法力无端尽失又身处异处的她感激涕零。

就在那个晚上,风雨交加,雷鸣电闪,她坐在竹苑的窗前,看着风雨中的竹影……

“郗家宅院的位置异常独特,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盲区。”丹舒指了指上头:“在风雨雷电齐聚时,所产生的一个盲区。”

“就在这里,我又碰见了南瑗。”

她手上拿着一把充满着血怨之气的长剑,那把剑她曾在蓬莱十日宴上见过的,魔界血煞之王从不离身的千冥剑。她初初看到之时,想着那血煞之王对南瑗果真是如传言般情根深种的,佩剑说给就给,没得人有这样的待遇。

“她用着千冥剑划破了我的脸,嘴角含着笑意,就像是在精心准备着一副旷世之作。”丹舒说的平静,盛清清却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含着血怨之气的长剑之于上界仙神,就如同她手中的摇天剑之于邪逆,缠魂入骨难以忍受。

“想来你也是知道的,事情到了这里并没有结束。”她微瞌上眼:“手足眼眸甚至于我的喉嗓,她尽数夺了去。”

她最先取走的是她的双手,在她眼前将其赠给了初时不过是郗家一个丫鬟的宋千雁。

她的双腿赠给了嫁进了定北侯府的应郗氏。

她的嗓子送给了来自鸣玉坊的歌姬。

她的眼睛便宜了恰逢壮年的郗家太爷。

“他们……”盛清清哑声。

“他们欢天喜地地受了,就跪在床前,道貌岸然的说着……多谢仙人相赠,多谢你大慈大悲。”丹舒笑了笑:“宋千雁成为声名鹊起的琴师,应郗氏摔断的双腿又能重新站立,歌姬的声音似若仙音,郗家太爷战场上坏掉的双眸重新焕光。”

“南瑗为什么要……”

“她为什么要把我的手脚送人?”丹舒异常的平静:“我说过的,南瑗是我见过坏的最‘纯粹’的人。”

“用北钰的话说,她就是享受这个过程而已,享受折磨和掠夺这个过程。”

南瑗在她身上只取了一样东西……仙根。

她把她丢在郗家宅院下的这个地下宫殿里,然后带着她的仙根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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