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山开始了震动,轰隆隆的巨响,干枯的树枝剧烈的扭动了数下,似乎是在挣扎,随后忽然抽出了绿色的枝丫,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黑色的花苞,最后慢慢的绽开,露出和黑红两色的花朵,以及火红的花蕊。
炎之心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开出了一朵世界上最美丽的花,自此以后再看到别的再美丽的花,亚日也觉得,还是这一朵开在南荒山上用尽所有力气开花的炎之心最美。
距离开花已经快一刻了,亚日被炎之心开花壮阔的景色吸引,还好心性坚定,恍惚了一下,随后急忙上前摘下了这朵盛开的花,随后运起轻功向山下冲下去。
此时山下守着霜护法几人,即使听到南荒山轰隆隆的响声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不过几人的脸色并不太好,一向笑眯眯的霄护法都冷着一张脸。
霜护法看着地面,面色依旧冷硬,眼睛却已经湿润,自己是被亚日捡回来的,父亲被镇恶霸打死,母亲体弱,舅妈硬生生气死了母亲,舅舅看着自己有几分相貌,便拉着自己要把自己卖到小倌馆,自己却没有反抗的能力,在被舅舅拉扯着去小倌馆的路上遇到了跟着老谷主出来历练的小主子,用尽了全力扑到了老谷主脚下,那时候的小主子小小的一团,婴儿肥的脸红扑扑的,皱着眉看着这边,“这世道父亲一向都如此教训儿子吗?用卖到小倌馆来吓唬孩子?”
霜护法还记得自己当时哭喊着,“不,他不是父亲,他是舅舅,娘亲死了,舅舅要卖了我,这位公子,求求你救救我,我给公子当牛做马,求求公子...”
那时候的小公子依旧皱着眉,看着被自己抓的有了黑色印记的白袍子,冲着身边的老头说,“师傅,袍子脏了,要买新的,这个小乞丐弄脏的,要赔。”
当时的自己以为,自己真的只剩下被卖到小倌馆一条路了,毕竟这个小公子的袍子,自己确实赔不起,却见那个被小公子叫做师傅的老头,冲着舅舅伸出了手,“一百两。”
舅舅自是不愿给,便被小公子的师傅抓了自己作抵押,舅舅反抗不能,只能接受,那以后就像新生,给母亲安葬,练舞,做了小公子的暗卫,如今,却被小公子丢下,眼睁睁看着小公子一个人去冒险。
一向笑眯眯的霄护法冷着一张脸,霄护法是在做落魄的时候遇到亚日的,父亲宠妾灭妻,娘亲早早死去,自己被那小妾设计丢了继承权,后来甚至被赶出了家,无家可归,无处可去,甚至想到了去死,却又放不下仇恨,不想让他们好过,一日被几个人欺辱的时候被路过的宫主顺手救起,随后说起了自己的烦扰,宫主了然后说了一句话,那句话被即使过了这么久也依然记得,他说,“我不会帮你报仇,报仇是你的事,不过我四海宫正好缺一个经商的,你既然出自经商世家,那便入我四海宫吧,用自己的能力亲手打败那些人的感觉,一定很爽。”
是啊,那感觉很爽,看着曾经趾高气昂的庶子如今求着自己给他一丝门路的感觉,特别的爽,自己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现在把自己丢下的那个人给的,他凭什么在给了以后又不收回,凭什么让自己替他守着这偌大的家业。
霖护法默默的看着南荒山,若是那人不回来,自己便自刎吧,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他若回不来,这条命留着也没用,自从长宏派被灭门,自己被亚日救起之后,便一直跟着他,他给自己找以前长宏的武功秘籍,教自己领悟功法,给了自己职位跟足够的权利让自己去报仇,若是那个人不能回来,那自己就随他去,这四海宫,又不是我的,凭什么替他管。
雷护法蹲在一旁擦着自己的双刀,自己是遗孤,自己一家满门忠烈全部死于战场,母亲用着当年医谷留的牌子将自己送到了医谷,随后便自尽在父亲的坟前,是宫主给了自己权利跟地位,让自己能源源不断的为战场输送人才,如今边疆的战士,很大一部分都是四海宫传送出去的,高超的军事能力,各自擅长的领域,为耀云国带来了多少场胜利,这些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宫主的胸襟和能力都是自己所敬佩的,若是那个人没了,若是那个人回不来...
明明山上轰隆的声响如此剧烈,几人却纹丝不动,都打着若是亚日死了,自己就在此陪葬的主意,等待着那个有可能回来,有可能回不来的人,此时正在山上急忙逃命的亚日并不知道,自己早已是这几个人内心的支柱跟信仰,若是自己回不来,信仰坍塌,这几个人不用一兵一卒便会被摧毁。
正当这几个护法都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时,从山上落下来一个人,一半的衣服都被南荒山喷出的热流所烧毁,脸上的脏污虽然看不出来是谁,但是霜护法几人不用问,便知道是谁,几人急忙揽起亚日运起轻功飞快离去。
马车上霜护法给亚日擦身,看到半边身子被烧毁,容貌也毁去的亚日,一直憋在眼眶里的泪终于掉了下来,手轻的不能再轻的在伤处轻轻擦着,那么在意形象的小公子,若是知道自己容貌被毁,不知道该如何崩溃了。
霖护法跟霄护法沉默着看着窗外,一言不发,面色满是沉重,驾车的雷护法使劲儿的抹了一把脸,“驾!”
第50章 葬礼
边疆,邢泽正站在沙盘前沉思,忽然胸口一阵钝痛,心神恍惚。
就在这时刘川急急的跑了进来,“王爷,王爷,出事了。”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