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房内无人,他却忽的开口说道:“从小你便是脸皮薄,若有想要的事物也是不说出来只是闷在心里。大人们都道你乖巧懂事,我却瞧得出来你想要得紧。毕竟谁能有我看的仔细呢。”

沈墨轲的这一句话说得极轻,听起来就像一个人在独自叹息。一语落,在原本无风的房内,烛火忽然摇了摇。

但是沈墨轲没看到,此时,他正低着头,瞧着自己手中握着的朱砂笔,眼睛落在阴影下,看不清楚神情。

“从认识你开始,我一直劝你若是有想要的便直白说出来,在天南我这样劝你,在御琼我也这样劝你……该不会,到了这把年纪还要我告诉你吧。”

沈墨轲紧了紧自己手中的朱砂笔。

他明明已经回来了,明明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却还是碍着各种原因不愿露出真面。

但与此同时,又同时露出了无数的讯息告诉他,他在这里,他回来了,他在这里。

沈墨轲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他都已经表露的如此直白了:他知道了。他收到了他的讯息了。他看出了他的伪装了。他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但那个人却还是在犹豫,还是在踌躇,还是不愿自己主动打开那一扇门。

有什么原因比久别重逢更加重要吗?还有什么理由是四十年的思念无法越过的么?

没有!无论过了多少年,他的答案永远都是没有!

沈墨轲知道自己的答案永远是这样的坚定。也知道那个人的答案也必定如此,但是他总是瞻前顾后,思虑过多,虽嘴上从不讲,但是对自己从来都不够自信,也总是用微笑来掩盖心中的患得患失。

总是要别人来发现,要别人来开口,自己从来不会主动。

太讨厌了。

沈墨轲站了起来,手中的笔直指探息阵的最后一划,同时沈墨轲大吼道,四十年了,他已经用四十年没有用这样的声音怒吼,上一次是为他,这一次还是为他。

“这么多年了还那么矫情,害不害臊,害不害臊?!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出来赔罪!”

沈墨轲气势万钧,到最后却说不出完整的音节。

“苏琊!!”

沈墨轲笔上的朱砂未落,一滴泪晕开了阵法,探息阵已然失效。

不过沈墨轲却也不需要这阵法替他辅助寻人了。

“我错了。”

夜色空濛,一袭玄衣,影落双人。

背后的怀抱、紧拥的双手、温热的鼻息是那样的熟悉又陌生。紧贴在沈墨轲颈后的脸颊,略显冰冷,却润湿了沈墨轲的衣。

“我不是不愿……”

“我只是……我回来了。”

宁贞十八年,距今约莫五十三年前。

橙黄色的蹴鞠在少年的足尖上一跳一跳的,少年脚一抖它就从脚尖跃到了肩头,而后从左肩滑到右肩,接着又顺着身体到了膝盖上,在膝盖上继续弹跳。

没有生命的球在少年手中机灵的像个毛团儿松鼠。有这样的技术也怪不得自从沈墨轲带领了天南学院的蹴鞠队之后,天南学院就战胜了中州信陵城中其他的私塾,成为了信陵里首屈一指的蹴鞠强院。

要知道天南学院闻名中州乃至于楚国的原因,可是与蹴鞠一点关系都没有。天南闻名遐迩只因天南学院是周朝统治三百余年间,有两任丞相都出身于此院。

有着如此高深的治国素养的天南学院,自然与通常所谓恶孩子才会能玩转的蹴鞠没有多大的关系。天南学院的夫子也从来不在意这一方面,学堂中虽然有操场,但也从来没有人像沈墨轲这样将操场利用的彻底——组建了蹴鞠队,还在比赛中拔得头筹。

沈墨轲乃中州总督长子,天赋异禀,在入学时就熟读百家并能够与夫子争辩,旁征博条条在理。在其论述之中已经能够隐约看见对王道的独特理解,根本不像个虚岁七岁的少年。

沈墨轲在书与道的明晰上异于常人,在捣乱闹腾方面竟然与他晓书的天赋不遑多让。扑蝶捕虫掏鸟窝,蹴鞠弹弓斗蟋蟀无一不精,将书院中那些多沉醉于之乎者也的孩子们立即降伏了。

因此沈墨轲丝毫没有意外的就成为了天南书院里首屈一指让夫子头疼的调皮鬼。

但是单这样,将沈墨轲放任不管却也不是天南书院院长一直以来的作风。他天南书院历代名臣摇篮的牌子,可不是单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沈墨轲的天赋,院长是看在眼里的,其真真也不愧是名震一方的沈总督之子。沈墨轲如今这样的闹腾,也只不过是书院中所授课程不足够他发挥他那过剩的精力而已。只要让沈墨轲自愧不如,就必定能让该子发挥其麒麟之才。

于是,院长就破格让沈氏兄弟加入了他私授的小班。让同有惊人天赋的两人,与他最得意的弟子,一齐同窗学习,相互激励。

而院长最得意的弟子,也便是天南苏家收养的孩子——苏琊。

苏琊是院长之妻苏师娘在上山修行时捡到的孩子。那时还是小婴儿的苏琊除了绣在襁褓上的单字“琊”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以为凭借,寻到他身份的线索。

苏师娘生性怜悯,不愿将孩子再遗弃在那样的无名之地,便将捡到的这孩子抱了下来好生照顾,留了字条在原地指路。

但是过了两年,依旧是没有人来天南书院与苏师娘联络。而苏琊那时已经开始记事、对于自己的出身与世界有了无数的问题。且苏琊天资聪颖,随意编的谎话也根本糊弄不了这个小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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