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市面上一卷书两三贯钱的价格可不是崔瑛现在能买得起的。

崔瑛和吕蒙正说说笑笑,骑着果下马,小半个时辰便到了竹山村。

张村长知道崔瑛今天要来,早早守在村口等着,见吕蒙正也跟来了,吓了一大跳。

“见、见过大令。”张村长促手促脚地行了一礼。自古皇权不下乡,极少有县官一级的人到村子里来,可把张村长给惊着了。

“没事,我就来看看阿瑛的地整的怎么样了,他一个小孩子没什么持家经验,家里又没老人,别误了农时。”吕蒙正笑眯眯地说。

但能带着一家人安全活过兵荒马乱的张村长还是听懂了吕蒙正为崔瑛撑腰的意思。

他笑道指了指山上道:“山上两顷林地是我家二小子和陆秦他爹操持的,全是按柱子要求做的,一丁点儿折扣都没打。”

他远远见陈柱子过来了,想想还是补了一句:“两个孩子都是实诚人,做事不惜力气的,不过山村野人,都是睁眼瞎,如果哪做的不对,崔先生好好与他们说,必是能做好的。”

“柱子见过明府,见过东家。”陈柱子走到他们近前拱手一揖说道。

“不必多礼。”

“柱子哥客气了。”崔瑛紧跟在吕蒙正身后说。

崔瑛受了皇帝赏的田宅,但他长住城里,对竹山村的田地有点鞭长莫及,陈柱子念着崔瑛之前想办法接济抚孤院并教他们认字的恩情,自告奋勇地承担了帮崔瑛打理村里田地和造纸厂的活计。从那时候起,他就很本份地称崔瑛为东家,并主动签了雇契。

“明府与东家往这边走,山地上都按东家说的划分好了种植区域,几种作物混植。”陈柱子一边走一边如数家珍的介绍道:“杜仲树东家说有大用,又是药材,就种的相对集中些。鹿角藤数量少,不过按东家说的分蘗钎插,最近也长新苗了。毛竹最多,就是冬天被村里的小丫头们挖了不少,不过我和村长爷爷说了,以后她们不会到这边来挖了。杉树……”

陈柱子一处一处介绍着,又将张村长的二儿子和陆秦他爹陆六给夸了一遍,终于让张村长自听说村里人来挖笋沉下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村里丫头不懂事,不知道这地有了主儿就不能随便动了,不过回去后就让她们爹揍了,以后再不敢了。”下山的路上,张村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没关系的,不知者不为罪,知道了以后不做就好。”崔瑛没放在心上,随口应道。

“嗯,不知者不罪。”吕蒙正没等张村长道谢就又重复了一遍,不过在“不知”二字上重重地咬了一下音,让张村长心惊肉跳,连连保证。

张村长之前生活在南唐,县下吏治非常乱,破家县令,灭门府尹绝不是说着玩儿的,他的腰弯地更深了。

“别起坏心。”吕蒙正趁崔瑛和陈柱子在一边嘀咕和肥料、嫁接之类事情的时候,对张村长说了一句:“尽心做事对你有好处。”

吕蒙正看出来今天这老村长对崔瑛是有所求的,但不知求什么,便先打一个底。他看得出来,崔瑛会的东西很多,但人情世故上并没有经过很好的历练,单纯的实在不像在流民堆里生活了一年多的人。但他将这归结为崔瑛的先生教得好,让崔瑛始终初心不乱,所以他也不希望这个孩子受到无谓的伤害。

“哥,咱家遭贼了哩。”刚刚走进村里,打算吃点东西再去田地里看一看的一行人,就听到陈石头在哪儿嚷嚷。

张村长和陈柱子脸色都是一变,崔瑛倒无所谓,这里就几个抚孤院的大孩子轮流晚上住这儿,有两床铺盖一瓮粗粮而已,卖粉丝和纸的钱都在自己那个小院的库房放着,他们也没什么贵重东西可损失。

“石头别瞎嚷嚷,好好说话,什么东西丢了?”陈柱子先开口,“确定不是你自己不小心弄丢的?”

“石头好好说,老汉一会儿帮你在村里问问。”张村长也赶紧接话。

“哥,瑛哥儿让我们存的肥料,少了一截呢。”石头用手比了一尺多长,心疼地说:“够五亩地用的了。”

“什么!”崔瑛和陈柱子还没说什么,张村长就先惊叫道:“神农土被偷了,什么时候?”

“什么神农土?什么肥料?”吕蒙正蒙了,盯着崔瑛问。

“我知道肥料是什么,但真没听过神农土。”崔瑛也有点晕。

“就是先生你让柱子他们每天一清早运了粪尿填的那几个坑。”张村长也有点脸红,“大家伙儿都是流民,这头一年开荒,老汉算是有成算的,连窝棚都没搭先垦了地种了豆,豆子养地,这田地还算调理好了一点,其他几家可就不行了,开春种的稻秧子一点儿劲儿都没有,软爬爬的,年中能打一石粮都是老天开眼。”

“流民分的都是荒地,用心调理几年就好了。”这个基本的农业知识吕蒙正是知道的,土地贫瘠,庄稼长的也不好,这也是国家对垦荒有三年免税五年半税政策的原因。也就是说一块荒地至少五到八年才能调理成一块普通的能纳税的地。

“可崔先生的地不一样啊!”张村长说,“崔先生的地也是咱们帮着侍弄的,可那秧长得快,硬扎,一看就是好苗子,能打粮。”

吕蒙正眉头挑了起来,都是村民侍弄的,不可能侍弄崔瑛的地比侍弄自家地更用心。

“和你说的神农土有关?”吕蒙正问。

“嗯,崔先生得了地都快过年了,也就让咱们把地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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