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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是接近最后角逐的比试, 又是两大家族公子之争,所以出席观看的人比之前所有比试加起来还要多了一倍,基本上是把擂台里三层外三层给围得水泄不通了。

若不是苏小公子格外照拂的关系, 沈洛平和陆寒流现在混在人群中估计连祁染郢的影子都看不到,比试场地有限, 前面摆放的座椅也只是专供给名门大族的,后面的人只能站着, 看不见的便使出浑身解数好睹一眼世家公子的风采。

因为水平和之前的都不同, 这一场比试一开始就让人觉得风云变幻,连空气都仿佛被刀光剑气晕染出了泠泠的寒意。

场下本还有些窃窃私语之声,探讨着这次武林大会的种种,武林掌权人的候选人之类,可等到祁染郢他们两人真正开始交手之后那声音也瞬间销匿了。

沈洛平自然还没资格坐在前排,但好歹也是有个座位的, 看清场上的人算是毫不费力, 陆寒流坐在他身边, 以他现在的身高,要拼命坐直了仰着脖子才能看见, 但他倒没什么怨言。

祁染郢的刀法精妙之处便是在一个狠字上, 招招凌厉, 光是看着那刀向人袭来,就觉得有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势头压制得人动弹不得,所以一开场祁染郢就气势如虹咄咄逼人,直逼的孟知鹤节节败退似有无力招架之意。

不过孟家剑法向来不靠蛮力取胜, 重在剑气,强大的剑气划破长空,发出的声音尖锐短暂,却留下余波久久不散,叫人为剑气所伤而不自知。

孟知鹤虽开始被处处压制,但很快就找准机会反击了,运转剑气之后祁染郢也只好先退避开来,不敢与他正面冲突,孟知鹤此时已是有了自得之意,进攻的势头更猛,长剑也使得更快,这倒是正中了祁染郢的下怀。

孟家剑法的弱点便是不可近战,因着是以剑气伤人而非兵刃,所以一旦距离被拉进,剑气便无法收放自如,所谓宝剑也只是废铁。

祁染郢见孟知鹤出剑速度加快便作势落入下风,待孟知鹤愈加自信,准备出奋力一击之时他却又轻巧躲避开了那招式,一个凌空轻功借着擂台上的柱子绕到了孟知鹤的身后。

孟知鹤背后被袭,虽反应迅猛,可是长剑终究难以抵挡祁染郢霸道又野蛮的攻势,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他已是没有法子再扭转局面,之后便是只能不断格挡着,处处受限,再怎么也没机会发挥出长剑的灵动。

看到这里众人的心起起伏伏,已是有了要定下来的趋势,但孟知鹤哪里肯放弃,仍是借着一股蛮力和祁染郢对抗着,不多时他身上已经是挂了彩。

武林大会虽定了规矩比试的人生死两不追究,可是事关家族祁染郢到底是不敢放肆的,见孟知鹤已是必败无疑,用刀的力度也小了许多,否则现在孟知鹤就不只是割伤手臂这样简单了,但孟知鹤偏偏不领情,借着这机会又想奋起追击

祁染郢见状,皱了皱眉,终是忍不住使了一招狠的,把孟知鹤的腿重重伤了。

比到这里已经差不多判了胜负,孟家家主孟老爷子瞧见自家的儿子受了那样的伤,早对祁染郢有了天大的怨气,但又不能当场发作,只好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要晓得这孟知鹤虽在家里排行为三,可是他前头的全是姐姐,所以出生以来自是孟家家主一直以来重点培养的对象,今年也是他第一次参加武林大会,本来还想着为家族争光,怎会料到叫他受到这样的境遇。

这时苏家家主便恰时地终止了这场比试,宣布是祁染郢胜。

听到这结果场子底下自是掌声一片,如滔滔江水热烈不绝,原本施了禁言令一般的众人也喧哗了起来,周边全是议论声,再不似开始的窃窃交谈,谈话内容都变得光明正大了起来,轰隆隆吵的沈洛平都觉得有了些闷热之感。

祁染郢胜了只是一笑,又谦逊地面对众人行礼,也没见他表露出多激动的神情,倒像是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而孟知鹤那边则是气得连伤都不顾了,原本只能称得上是五官端正的脸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了,若不是顾着风度恐怕此刻已经破口大骂了起来。

沈洛平觉得好笑,本来祁孟苏三家既是百年大族,出来的世家公子论修养脾性自是与常人不同的,怎么偏偏到了孟知鹤这里,就只剩下了小家子气,一点没有名门出身的气度。

他偏过头想看一眼陆寒流,也不知道陆寒流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样,嘴角倒是勾起了一丝弧度,像是较愉悦的样子。

散场之后,沈洛平问陆寒流:“今日的比试,可对你有帮助?”

“嗯。”陆寒流点点头,道,“到底是人外有人,我之前学的都算不得什么,还需再精进一步。”

沈洛平又问:“你想有日能达到祁公子那样的程度?”

陆寒流闻言却摇了摇头。

他们二人正准备回客栈休息,却被前头两人的喧杂交谈声给吸引了,沈洛平没听出来是谁的声音,但从谈话内容却知道是孟知鹤在说话。

“祁染郢又算得了什么,他不过会些花架子刀法,要不是今日我放了他一马,他早为我的剑气所伤,不晓得还有没有命在那里得意!”

“孟少爷说的是,祁染郢那样的人,哪里能同孟少爷相提并论。”旁边有人附和孟知鹤。

“你们这些人哪里晓得我孟家剑法的厉害之处,哼,即便不使剑,本少爷随便用个东西都比祁染郢要强,我们孟家的剑气才是最强的!他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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