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兔 > 古代耽美 > 杀相思 > 第39节
踢出战圈,厉声道:“去!”

横剑当胸,自有一种万夫睥睨的风采:“赐招罢!”

霜降目中微露欣赏之色,温言道:“华少侠大好人才,非要淹在北斗盟这滩死水里么?或者……降了七星湖,如何?”

华却邪微微一怔,随即摇头:“北斗盟即便是死水,七星湖也并非莲华净土。”

傲然一笑:“到得这般境地,再乞怜求生,更非我所愿。”

霜降叹了口气:“华少侠这般固执,在下只得……”

话未说完,只听一个清澈透亮的声音遥遥传来:“华却邪是本座的。”

第五十三章

华却邪遽然一惊,猛抬起头来,心头酸楚、狂喜、苦涩、火热,不一而足,竟做了个五味调和活血散瘀,只觉临死之际,能再看来人一眼,也是不负此生。

不过区区数面,更有正邪之分,但在这一刻却幡然醒悟,原来那夜细雨敲窗,春衫轻软,早已植根心底深处,自己对叶鸩离,早已情根深种无可救药。

叶鸩离衣袂翻飞,轻飘飘双足落地:“邪兄……”

笑吟吟的指了指他一身鲜血:“邪兄这会儿洞房大喜么?今晚见红,明年开春便有娃娃抱,双喜临门,真是可喜可贺。”

他喜字连篇,华却邪气得鼻子都歪了,险些就晕过去,踉跄两步,靠着墙不停喘气。

霜降掰着手指算了三遍,那娃娃——也不知谁的娃娃,开春只有六七个月,怎么生得出来?但自忖没有苍横笛堂主的面子,便缄口不敢提醒叶总管,只领着众人纷纷行礼:“微末小事,竟劳烦总管亲临,属下该死。”

叶鸩离挥了挥手:“你们做得不错,回去交差罢,邪兄留给本座就是。”

得蒙一赞,霜降登时目现喜色,心知一百个华却邪也不是自家总管的对手,忙依言而去,走时生怕那半死的林子城碍眼,大发慈悲的将他挪到十丈之外,又丢下一瓶金创药。

一时人皆散尽,一轮好月如冰如银,华却邪定睛看去,见叶鸩离一如初遇时的白衣胜雪,与那满月清光辉映到了一处,黑发玉颜,不似尘世中人。

而心中盘旋已久的一句话,只怕亵渎了他,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叶鸩离绕着他走得几步,却冷笑道:“狗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不让你问,你大概会憋死吧?华少侠,有话还请直说。”

华却邪一错牙龈,道:“宋盟主的……那些事,是真的还是你们刻意污蔑?”

叶鸩离道:“是真。此番七星湖如此阵仗,亦是白道其余六席暗准了的,否则依我们这样的循规蹈矩,哪敢对北斗盟下手?”

华却邪素来信他,心中深感羞耻,连剑都握不住,颓然道:“也是,宋……无叛的作为连何家都看不过眼,这么多年天机阁还是头一回插手江湖事,再说何大公子岂是虚言妄语之人?”

叶鸩离眼睫一颤,莫名其妙已入了神。

何大公子四字听入耳中,本是有缘有故有首尾的理所寻常,但华却邪无意一提及,不知为何却如风乍起于湖,水面不惊而涟漪已动,又像是一条蛇游进草丛,却留下了一线微湿发亮的痕迹。

天机阁……何逐空。

叶鸩离有些不敢想下去。

华却邪以剑撑地,低叹道:“我本以为点苍剑派暮气沉沉,宋无叛行事刚正侠义襟怀,又肯为江湖正道慨然而战,故投身北斗盟,却不料……不料他竟是这等卑劣之徒。”

叶鸩离心不在焉,随口道:“宋无叛或许只是不拘小节罢了。”

华却邪额角青筋直绽,怒道:“忘恩弑师、残害长辈、欺瞒同门,这桩桩件件无一是小节!持心不正,又何以处事光明?”

叶鸩离半是安抚半是试探,道:“好,好,你最光明了……嗯,我家里最近缺灯盏,你要不要跟我回七星湖?”

华却邪正色道:“七星湖就不要为门人弟子计?不会为门派传承谋?为了保住在江湖的一席之位,难免亦有顾忌掣肘……我还是当个无门无派的孤魂野鬼,独身仗剑漂泊江湖的好,哪怕只是锄几个豪强,扶几个妇孺,也比这样的打杀来得痛快心安……”

叶鸩离凝视着他,突然打断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他说这句话时,剥落了所有关于叶总管的标签形容,仿佛一只小小的鸟雀,收敛翅膀歪着脑袋,停在了华却邪的掌心。

华却邪当即闭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血,十分不安且惭愧:“我……我不知道。”

心里又涌上些许惊喜来:“我该送你什么贺礼才是?”

叶鸩离静静站在月光下,浓密的长睫毛却不安分的扑扇着:“华却邪,初见你时,我明明可以杀了你,却只伤了你,算不算一条命?”

华却邪点头,幅度之大,活像吊了颈:“你今晚还救了我,我欠你两条命。”

生怕亏欠不够多,又道:“怀龙山上,你还给我抄录了星变剑谱,授艺之恩,比救命之恩也不遑多让……你要什么,只要我有……”

叶鸩离笑了:“我要你。”

噗通一声,华却邪伤势过重又惨遭惊吓,终于脸冲下栽倒在地,晕过去了。

宋无叛却连晕厥也不敢,直如丧家之犬带伤孤狼,拼尽手底数位死士的性命,硬闯出一条血路遁往城郊,待脱离危境,身畔已无一人。

沦落如此境地,一步一步似水到渠成,城郊破庙中月光更显清明,心中却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一片浓雾茫然。

撕下几幅衣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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