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的眼睛还大大地睁着,似乎在临死的时候,还在寻找自己的女儿。

女勇士不愿意受辱,她们的自尊心不允许她们成为阶下囚,在被围起来的那一瞬间,她们举起自己的石刀,亲手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拉朵不是勇士,她生来身体就不好,一直都和其他身体素质不好的族人们一起在森林里采摘可以食用的花朵和果实。正因如此,她甚至没有自己的石刀,了结不了自己的生命。

——更何况还有切朵,她那还不满十四岁的妹妹。

拉朵从噩梦中惊醒。

寒风从帐篷外头涌进来,然而她却感受不到寒冷,她的身体上盖着并不是兽皮的东西,可是却比兽皮温暖,她一向冰凉的手脚此时都是温暖的。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已经得救了。

这些奇怪的人救了她们,没有如同那些男人一样将她们如畜生般关押起来,似乎并不想把她们做成肉干。

“好点了吗?你睡了两天了。”小护士过来探了探拉朵的额头,松了口气,对着在忙碌的大护士说,“退烧了。”

大护士忙的脚不沾地,在科马的身后拿着纸笔记录,抽空对小护士喊道:“给她打碗姜汤,锅里还热着小米粥,她比别人的身体还要虚弱一些,别给她拿馒头和包子。”

小护士也喊道:“知道了。”

小米粥在锅里咕嘟咕嘟的熬着,熬的开了花,十分浓稠。虽然在嘴里没什么别的滋味,然而闻起来真是香啊,小护士捧着这碗粥,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因为害怕带过来的精细粮食不够吃,她们和勇士们这几天都一样,吃的都是肉干和大饼。她馋极了,想偷偷喝一碗粥,还被大护士抓住,好好教训了一顿。对着克瑞斯发誓不偷吃东西,大护士这才放过她。

“这是小米粥,养胃的,还有姜汤,里头放了红糖。”小护士坐在拉朵旁边的小板凳上,笑呵呵地解释,“慢慢吃,不要急,外头还有。”

拉朵警惕地看着她,没有接过小护士手里的碗,她眼神微暗,低声问:“你是他们的奴隶吗?”

拉朵指了指帐篷外头巡逻和闲聊的勇士们。

在拉朵看来,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而狡诈的存在。

小护士摇摇头:“不是啊,我们都是一个部落的。这次是族长下令过来解救你们。我们是护士,在战争时期,是要随军的。”

“护士?”拉朵莫名其妙,但她不纠结这一点,她接过那碗粥,肚子在向她抗议。只是最终她还是抵抗住了食物的诱|惑,“他们会打你吗?会给你饭吃?会强迫你和谁交|配吗”

小护士被拉朵的阴暗的眼神吓住了,她连连摇头:“不会不会,相反啊。他们对我们可好了,因为克瑞斯说过,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有不同的职责,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物。不能因为体力的原因而互相排斥和欺辱。如果靠着蛮力奴役和伤害别人,和那些没有脑子的野兽也就没什么分别了。”

“克瑞斯不会允许有人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和压迫的。”

说到克瑞斯,小护士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也不在意拉朵的眼神和态度了:“克瑞斯告诉我们,勇敢的人,即便没有力气,也可以扛起责任,站在弱小者的前头。而懦弱的人,即便有强壮的身体和锋利的武器,也只是地上蠕动的爬虫而已。”

“说的好听。”拉朵不切的扯了扯嘴角,她目光闪烁,然而表情坚定,“还不是男人管事,把女人当成物品一样对待。”

这一回,小护士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她盯着拉朵,不那么愉快地说:“我们有女组长,有女领导,我们可以选择自己要做什么,选择跟谁在一起。克瑞斯规定了,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们做我们不愿意的事情,如果有,那个人就要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你遇到了坏人,就把所有人都当成魔鬼吗?!”

远在部落帐篷里的林旭打了个喷嚏,他总觉得自己要感冒了,于是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姜汤。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正在闲聊和在大棚里劳作的人,懒散了伸了个懒腰。

在他还在现世的时候,他曾经看过一个关于女|权运动的电影,里头的领导者说了一段话,他记忆忧新。

“只有当我们砸破玻璃,走上街头,开始纵火,男人们才会停下来听一听,我们要说的,到底是什么。”

那场女权运动,死伤无数,然而也终于让女人拿回来属于她们的尊严。

林旭不想让现在的这些女人女孩们也经历这样残酷的过程。他的表姐在一个公司,业绩很好,工作能力很强,几乎每天都要熬夜到凌晨两点,第二天六点过起来洗漱上班。最后升迁的时候,却是一个业绩和能力都不如她的男同事升了上去。

他表姐那晚找他喝酒,他头一次看见这个所有人公认的女强人哭。

他记得她说过的一句话:“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我的所有付出和努力,都要被否定吗?”

而林旭,不希望再看见这样的场景。

也不想再听见这样的话,在现世,他只是个小小的职员,他只能坚持自己,却改变不了别人。可是在这里,他地位出众,他有能力潜移默化的改变。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即便他改变不了所有人,但只要有一个,两个,三个。慢慢的,拥有这样想法的人越来越多,女人们不再自暴自弃,不再被男权洗脑,只要她们自强自立。骨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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