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孩子,明显已经在生死关头,横竖都是一死了。林旭咬紧牙根,做了最后的决定。

“离开吧。待到下次满月之时,你的儿子将重获新生。”

梅拉又一次跪地,她将头颅低到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我们母子将永远是您的仆人。”

她不敢睁眼,直到身边的声音消失,她才重新坐了起来,她的儿子已经不见了。然而她的脸上还挂着诡异的微笑。梅拉的双手支撑着土地,狂妄放肆地大笑起来。她笃定自己的儿子会活下来,部落的暴徒们会受到她主人的惩罚。

林旭背着这个沉重的少年——这孩子看起来瘦,骨架子却重,要是营养跟得上也会成为一个结实的小伙子。他撕下自己干净的衬衣做了应急包扎,现在只能尽快赶回去了。

而当他不忍心的闭着眼睛迈过沟壑的之后,背上的重量却没有消失。林旭来不及多想,只能祈求着死亡之地的气候不会让少年死去。

当他打开门锁,重新回到自己温暖的小家之后,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忙不迭送的跑去准备药物。等他终于给这个名为柯斯地孩子灌完药,弄好伤口之后,他才总算一股屁坐在了沙发上,这孩子人高马大,一个人就能霸占一张床。林旭苦逼的把懒人沙发支开,充当自己这段时间的床。

空调发挥了它的作用,室内再度温暖了起来。林旭在回来的路上订了外卖,此时门铃正好响了一声。过了五分钟之后,林旭打开了门,果然外卖已经到了。

热腾腾的饭菜抚慰了林旭空空如也的胃,温热的浴缸也放松了他筋疲力尽的肌肉。林旭穿着睡衣,从衣柜里搬出了一套被子和枕头,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在梦里,他还在公司上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吃完外卖洗漱,玩玩手机就睡了。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每天都如此忙碌,几乎没有别的时间做别的事情。房贷就像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膀上。

即便对公司再不满意也不敢轻易辞职——要是下一份工作没有这么高的工资,要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工作,那么自己又怎么偿还的了债务,怎么供养自己老去的父母呢?

人在社会中,就是不断的妥协,不断让步,消磨“自我”和年少时的蓬勃野心。

唯有意志坚定且不怕苦难的人,才能冲自己向往的目标努力,只是这类人实在是太少了,少到林旭从未见过。

这一晚他睡的并不好,一晚上的梦境令他第二天早早起床,与夜晚的寒冷不同。白天的死亡之地热的可以让地面煎蛋。林旭想起这个土地的种种异常,认为自己昨天没在这样的阳光下晒死,可能就和那条沟壑一样。

只有自己,没有别人。

他是被禁锢的,也是自由的。

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谐。

禁锢他于这片土地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次日清晨,林旭从沙发上坐起来。经过一夜的修整,床上的孩子面色看起来好多了——这个孩子应该不到十四岁,看其体貌特征,并不像个成年人。但他的体型已经和成年人差不多了。

原始人发育快,寿命短,看来是真的。

林旭去厨房熬了粥,他也就会煮粥、煮面、煮饭、煮饺子了。一切和煮相关,和炖不沾边的烹饪方式他都会。

他先是给伤员灌进了嘴里。

“咳咳咳咳……”伤员被如此简单粗暴的喂食方式呛醒了。

伤员柯斯有一双祖母绿颜色的眸子,棕色的头发并不长。因营养不良而显得苍白,鼻梁高挺,嘴唇十分薄,看起来既英俊又薄情。

只是在这个时代,英俊的长相并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夸张的肌肉有用。

两人就这样互相盯着,直到柯斯打破了这里的沉静:“您是神?这里是神域?”

“不。”林旭言简意亥。

柯斯环顾四周从未看过的装饰,不知名的魔法器具照亮了这个房间,如太阳一般亮眼,即便外边的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这光芒也如同森林阳光最好的时候。空气中有食物的清香,自己的嘴里还残留着食物的味道。这并不是肉的味道,但却令自己的身体感觉到很舒服。

“您救了我。”柯斯问道。

林旭点头:“是的。”

柯斯也点头:“从今天起,您就是我的主人。”

林旭发现,只要在这间屋子里,无论他说什么,“法则”都不会限制他。是的,比起“神”,林旭更觉得这是一种限制和引领他的“法则”。

“我不是神。”林旭提着急救箱来给柯斯换药,“这世上没有神,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做自己的神。”

柯斯皱起了眉头:“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你会懂的,但不是现在。”

要让虔诚的有神论者变成无惧无畏的无神论者,是一条艰难的道路,突然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也未必是件好事。

“这是什么?‘粮食’吗?”柯斯捧着瓷碗,为这精美的容器惊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碗,光滑,圆润,花纹又如此精细而美丽。他见过那些从另一块大陆而来的人——他们穿着金属制作的盔甲,说自己的是光明神的使徒,可即便是他们引以为豪的金碗,都没有自己手里捧着的这个来的美丽。

不过他问的,是这碗里的粥——他们一直都是吃的肉食,即便偶尔吃草,也是因为生病,部落的祭祀会采草的让他们吃下去。

但他从未吃过现在的这种食物。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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