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那头黑豹把那头灰色的猛兽的胸腔贯穿,他也终究没能将自己挪出野兽们的视线。看着黑豹望着他的那双冰冷的碧眼,席慕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头得胜了的黑豹扑向自己。

没有了武器,人类在大自然的这些野兽的面前,连蝼蚁都不如!

席慕容只觉得大脑紧张到快要痉挛,他紧紧闭着双眼,仿佛他这样做,便可以使那黑豹看不见他一般。

周围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像极了狂风骤雨来临前,那短暂又令人心惊的宁静。席慕容只觉的头上汗湿一片,然而这种折磨过了许久,那想象中的犬齿却迟迟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

犹豫了好一会儿,席慕容终究是抵不过好奇的心理睁开了眼。却发现那黑豹悄无声息地不见了踪影!此刻站在那头灰毛兽身边的,竟然是一个人!

刚才他明明没有听到任何搏斗的声音,那么黑豹必定不是被这人赶跑的。在那种凶险非常的情况之下,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将一只凶猛的黑豹消无声息地赶走,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

那豹子是他豢养的!

是他让那头豹子离开的!

席慕容的心中涌起一股艳羡——豢养这样一只宠物,在这蛮荒的原始世界,还不横着走?

对面的那人一直在皱着眉看着席慕容,见他一直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你可以走路吗?”那人终于皱着眉开了口。

席慕容一愣,对方说的语言明明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但他偏偏却听懂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具身体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土著,能够听得懂本土的语言,也在情理之中。

席慕容看向那人,这才发现那人的眉头皱得已经快要夹死一只蚊子,看向他的眼神中透着满满的不耐烦。

席慕容有些讪讪地点了点头,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人挑了挑眉,似是惊讶于他这种逞强的态度。他弯下腰将地上死去的灰毛兽抗在肩膀上,回头看着席慕容道:“你是哪个部落的?你们部落的雄性怎么让你独自一个人出来冒险?”

方才的逞强让席慕容一阵阵的头晕,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额头,心下暗自嘲笑自己的不济。听到那人这样问他,不由得有些疑惑,雄性?是这里对男人的称呼吗?可自己也是雄性呀,为什么要人陪着才能出来?

不过摸着自己滚烫的额头,席慕容了然。像自己这样的身板,如果没有人陪,岂不妥妥是被当做点心的料?

如此,他便不再纠结对面那人为何会这样问,只淡淡地道:“我并不属于哪个部落,我的双亲刚去世不久,我是独自到这里来的。”

很奇怪,他到这里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他最熟悉的华国语,而是和那人一样的语言!他想,这应该还是因为原主的大脑下意识的本能,正好,倒是不用他费劲学这边的言语了。

对面那人似是有些意外,抬眼看了席慕容一眼,但那紧皱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过。

席慕容被他那紧皱着不放的眉头闹得有些烦躁,前世,他可是席家的二少爷,从不用看人脸色行事,奉承巴结的人更是不在少数,何曾用得着像现在这般,仰人鼻息?

然而他也很清楚现在的他究竟是处于怎样的一个境界,他不能计较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即使这个人很明显地表露着对他的不喜,他也不能像之前那般置气。他必须说服这人将自己带到他们的部落,否则错过了这个人,他便只能等死了!

正在腹中打着要说服那人的草稿,那人低沉的声音抢先一步响了起来:“既然如此,你就先随我去我们部落吧!”

话很简短,却成功震晕了席慕容的耳朵,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小的时候,想方设法想让席磊带自己去游乐园,席磊却已经背着他站在了水上过山车的跟前。

席慕容无意识地张了张嘴,一时间,脸上的惊诧与欣喜交织,生生织就了一副光怪陆离的表情。

看他如此表情,对面那人的眼眸猛然间闪了几闪,须臾,却又像风中飘摇的烛火,猛然间熄灭。半晌,那人才又低沉着嗓音道:“可以走了吗?天快黑了,我们需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部落。”

席慕容这才回过神,忙不迭点头,跟上了那人的脚步。

他的头好像是更晕了,但对方个子比他高出一个头有余,一双腿更是长得突破天际,一步迈出去能顶他两步,即使他很努力地去追,越来越晕眩的感觉却让他渐渐力不从心起来。

冷汗从额头流下来,流到了眼角,遮住了他的视线,他越来越看不清前边之人的背影。最后,席慕容终于咬着牙在跌倒之前喊出了声。

“喂……”声音几不可闻,席慕容只能死死盯着那人的背影,心中一遍遍祈祷那人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见他在听到自己的呼声后转过了身,席慕容才放心地栽倒在地。

漫长的昏昏沉沉后,席慕容终于睁开了眼。

背部传来一股钻心的钝痛,夹杂着一丝清清凉凉的感觉,席慕容抬起手放在额头,长长呼出了口气,烧已经退了。

因为背部有伤,席慕容是被人以趴着的姿势放在床上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以一块大石做成的长条状的东西,就是床——故而现在他的胸腔已经被硌得生疼,连喘气都有些费劲。

席慕容用胳膊撑着石床,想翻个身换个姿势,不料却扯到了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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