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律。”

宋珩讪讪地笑着转过身去,对上的是那幅冰冷的,不苟言笑的面容,一如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会儿宋珩十六岁,刚搬来g市,宋文君做了一些点心,叫他拿去送给对门的邻居。

宋珩端着点心来到对门,敲了很久的门都不见人来开,心想可能这家人出门了,晚些再过来,而当他准备回去的时候,对门却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纪同他相仿的少年,个头比他高半个头左右,长得是清雅明净,丰神俊朗,眉宇间散发一种清冷禁欲的气息,再加上那张阴沉的千年寒冰脸,特别像……特别像……宋珩觉得他特别像他见过的……一时间没想起来。

“有事么?”

“道长!”想起来了,像道长,像极了游戏里的道长。

宋珩一时没控制住就把心里所想的“道长”二字脱口而出,把对方给喊得一愣。

现在想想,谢言律一直以来都没给他好脸色,也许就是从“道长”开始的。

“啊哈!谢言律呀!高中毕业后就没有见过你了,都认不出啦,哈哈……呵呵……”宋珩干干地笑着。

“宋医生,原来你们认识呀,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啊。”

“哎!!孙护士,别走,别走啊喂!”

可那孙护士跟脚底装了火箭炮似的,一溜烟就不见影了。宋珩杵在原地那叫个欲哭无泪呀,他是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和谢言律独处啊,临床八年,再加上工作的这些年,算起来他和谢言律都有十二年没见了,就算是一个交情很好的朋友,这么多年没见,刚见面也会尴尬,更何况他和谢言律根本算不上交情好,不仅交情不咋地,还结过不少梁子。

“哈,我想起来我还没有吃饭呢,晚上还要值班,再不去吃饭我就来不及了,先走了啊。”

谢言律突然伸手来抓住宋珩的手。

“哎?”

谢言律拿起电话,对着电话那头道:“李秘书,多带一份饭来。”

“哎??”

“现在这个点,餐馆到处都是人。”谢言律说道。

言下之意——你同我一起吃饭,更节省时间。

宋珩心道:他都已经叫秘书带饭了,我要是再拒绝的话,不就是显得我可以在避他么?

于是宋珩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没一会儿,谢言律那秘书就带着两份饭来了,那秘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放下两份饭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连声招呼都不打,这么高冷,不愧是谢言律的秘书啊。

“吃吧。”

“噢,谢谢。”

然而一打开饭盒盖子,谢言律脸都绿了,宋珩见谢言律那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宋珩从高中时代就认识谢言律了,谢言律是出了名的高冷面瘫脸,很难从谢言律脸上看出什么所谓的喜怒哀惧,唯一能让谢言律露出嫌恶表情的,除了宋珩,就是芹菜了。

而李秘书送过来的两份饭,都有芹菜。

谢言律对芹菜的厌恶的程度到了一份菜里有芹菜的话他就整顿饭都吃不下的那种地步。果真,下一秒谢言律就十分不爽地将筷子拍在了桌上。

想不到谢言律这毛病这么多年都没有改。

“别啊,你是病人,饭还是要吃的,不就是芹菜嘛,我给你挑走就是了。”宋珩迅速地挑走谢言律饭里所有芹菜,连一根芹菜丝儿都不留,挑完之后露出老母亲的微笑,“乖,吃饭饭~~”

宋珩不是第一次给谢言律挑芹菜了,第一次是宋文君邀请谢言律来他们家吃饭那回。当年宋文君见一个独居少年,连汤都没有人给他煮,怪可怜的,于是盛情邀请谢言律来家里吃饭,谢言律本是不想去的,但是长辈再三邀请,却之不恭。可是谢言律哪里想到,宋文君是个芹菜狂魔,宋文君的老公王衡明是个宠妻狂魔,所以当天那一桌子的菜,几乎全都有放了芹菜。

当时谢言律看着满桌的芹菜,反感得无以复加,但是又表露出来,只能默默地低头吃着碗里的白饭。

宋文君只当谢言律是害羞不敢夹菜,于是热情地给他夹了一大坨芹菜。

谢言律登时心头一凉,连面瘫脸都维持不住了,向来平静如冰的眸子里都裂出了绝望。

宋文君自顾自的高兴着,没注意到谢言律的表情,某个宠妻狂魔吃饭全程盯老婆,哪里会管什么谢言律,宋珩的哥哥和嫂嫂也只顾着给孩子喂饭,没留意谢言律。

只有宋珩看见了,他凑近谢言律,试探性地问:“你不喜欢吃芹菜?”

“嗯。”

于是宋珩趁着没人注意,帮谢言律把碗里的芹菜挑走。

谢言律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机械地埋头吃白饭。

宋珩见谢言律一直吃白饭,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于是从桌底拿出了一罐橄榄菜放到他和谢言律之间,小声地对谢言律道:“看你吃得那么绝望,我都没有胃口了。”

“宋珩!那么多菜还不够吃,吃橄榄菜干什么!”王衡明骂道。

“可是我同学超爱吃橄榄菜的。”宋珩说道。

“哎呀,老公你干嘛呀,小谢是客,以客为先嘛。小谢没关系的,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啊。”宋文君说笑道。

“喔,小谢喜欢吃橄榄菜呀,我这里也有。”宋珩的哥哥王璟如释重负地从桌底把一罐敞口的橄榄菜拿到桌上。

“哇,小谢喜欢吃橄榄菜呀,不够的话,我这里也有哟。”宋珩的嫂子张静暄也从桌底拿出了一罐橄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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