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维山坦白道:“想啊,可我没洗漱呢,怕你嫌弃我。”
尹千阳垂着眼睛乐:“我还以为你嫌弃我没洗脸呢。”
俩人又躺着说废话浪费时间,最后实在没闲话聊了才起床,洗漱的时候并排站在盥洗池前刷牙,跟小时候一样比谁刷得快。
漱完口,尹千阳说:“伸手。”
聂维山伸出手,掌心被挤了点儿洗面奶,对镜搓脸,再在一个水龙头下抢水。尹千阳脸上挂着水珠,眼睛也透着水亮,突然一巴掌拍到了镜面上:“聂维山,我有话说。”
“什么话,说。”聂维山从镜子里看着对方的眼睛。
气势挺足的尹千阳没撑太久,像扑棱蛾子黏上了烛火,“嗖”的就蔫儿了,他有点儿含恨带屈地说:“我是个比较粗糙的男孩儿,不像秦展那么细腻,所以有些方面不是很注意,但今天早上的事儿给我提了个醒,其实我挺在乎的。”
聂维山没听明白:“什么事儿啊?”
尹千阳继续道:“你拿枕巾遮我的脸,我下意识以为你嫌我不帅,我一直以来对帅不帅要求都不高,但是在你眼里的话,我还是希望自己帅点儿。”
聂维山解释:“误会了?我就是单纯因为没刷牙,你想多了。”
尹千阳眼神认真:“那也是怪你没夸过我,以前没事儿,但现在咱俩在一块儿了,那你就不能再说别人比我好看了,我姐也不行。”
他说完这项要求顿了顿,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不是小心眼儿,我……算了,我就是小心眼儿。”
聂维山把对方拽到身前,然后从背后抱住,他低头把下巴搁在尹千阳的肩上,俩人在镜子里互相看着,说:“知道了,其实我以前都是逗你呢,我肯定觉得你最好看啊,对不对?”
尹千阳心里已经信了,嘴上说:“我姐比较好看,我是服她的。”
“结姐再好看也没用啊,我又欣赏不了。”聂维山捏尹千阳的肚子,“要是一堆玉石搁在面前让我看,我能看出个美丑来,人对我来说都差不多。你不一样,你在我眼里有点儿透光,多看两眼我就沉醉了。”
透光?他在聂维山眼里难道是天使吗?!
尹千阳边挣开边说:“我再给你摊个透光的煎饼去,搁仨鸡蛋!”
人已经咋呼着跑出去了,聂维山对着镜子反省,他也够粗糙的,居然没考虑过尹千阳的这些心思。不过说实在的,尹千阳长什么样真不重要,当他和一个人掏心掏肺十几年,未来还希望再掏心掏肺几十年,他会考虑性格脾性需要怎么习惯,生活方式需要怎么磨合,遇事处理需要怎么沟通,唯独没考虑过对方会外貌会怎么发展。
何况在他眼里,尹千阳每天都美的像西施。
“煎饼摊好了!”尹千阳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一手拎着一个,一手啃着一个,嘴角还沾着脆片的渣。
聂维山给对方冲奶粉,仿佛看见了以后共同生活的片段光景。
学校里自从领导检查结束,条幅也撤了,喷泉也关了,用老师的话说就是:“放寒假之前都没有破事儿干预了,大家要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上。”
尹千阳高兴道:“不是啊,月底还有圣诞节呢,圣诞节完了还有元旦呢,元旦还得开联欢会呢!”
全班的注意力都被他带跑了,一个个的开始琢磨怎么玩儿。老师拍拍黑板,骂道:“人家重点班的学生恨不得取消这些节假日,你们还有心思研究,平均分不超你们超谁?”
这回又轮到聂维山了,他说:“老师,你课间让我帮你搬过节礼品的时候可没这么大气性,感觉你想天天过节。”
哄笑了一会儿,大家的困意都散了,这堂是英语课,尹千阳压着张小齐的历史卷子,开始悄悄补作业,不然下节课得罚站。
小墨低头记笔记,说:“历史卷子不是交了吗?”
“课代表说上课前交,下节课才上历史。”尹千阳说完瞄一眼讲台,没被发现便继续,“我又得感恩小齐了,她本来要交的,我找她借她就给我了。”
小墨没说话,写着字开始笑。尹千阳用胳膊肘杵人家,低声问:“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小墨翻了把本翻到了最后一页,写了句话,写完推到尹千阳面前。尹千阳抄作业没顾上看,半天才瞧了一眼。
那页纸上写着:他们说张小齐喜欢你。
尹千阳随口问道:“他们是哪些傻逼?”
小墨自有套路,又写道:总不能别人都傻,就你精吧?看名次也不应该啊。
同桌俩你写我说了一节课,下课后尹千阳先把历史作业交了,然后接了杯水准备和小墨促膝长谈,他语重心长地说:“同桌,你不要再那么八卦了,把八卦的精力用在借我抄作业上,我们一起让谣言不攻自破好吗?”
小墨说:“我就问问为什么她不爱借别人,每次都愿意借给你,就算都交了,还要拿回来给你抄,这也太感人了。”
尹千阳捧着水瓶暖手:“真的嘿,小齐对我真的好好啊。”他感叹完看向张小齐,然后情不自禁地从桌兜里拿出一盒奶油味儿的威化饼干,说:“你闪开,我要去送礼。”
课间有点儿吵,但还是有人注意到了,起哄声不断,都是一群三八的男孩儿女孩儿。聂维山被声音吸引,靠着窗台看过去,见尹千阳拿着盒饼干站在张小齐的座位旁边。
张小齐在整理笔记,迷茫地问:“干吗啊?”
尹千阳把饼干放桌上,说: